前路蹄聲漸急。
谷倩蓮依偎著風行烈蹙起秀眉道:“犯不著和他們硬碰硬吧?不如我們逃進樹林里去和他們玩玩捉迷藏好嗎?”
風行烈記起了她和刁辟情玩的游戲啞然失笑道:“你似乎對捉迷藏特別情有獨鍾。”
谷倩蓮俏臉一紅垂頭以蚊蚋般的細語道:“我的確對一些東西情有獨鍾但卻非捉迷藏。”
風行列聽她如此大膽露骨心中一顫說不下去。
谷倩蓮眼中掠過無可名狀的無奈卻不讓風行烈看見。
風行烈望往前方借了些微星光看到黑壓壓十多名騎士像朵烏云般向他們掩過來手上持的均是巨盾重矛等對仗的攻堅利器顯是針對他的丈二紅槍有備而來。
谷倩蓮的綿綿軟語又在他耳邊道:“看來他們絕非善類你可要好一好護著我啊!”
風行烈失去功力后意氣消沉之極此時功力盡復憋得已久的悶氣終于找到眼前這渲的機會心中涌起萬丈豪情長笑道:“谷小姐請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氣在保你毫無損。”
“沖呀!”
騎士們一齊吶喊卻只像一個人狂叫只不過大了十多倍聲威懾人同時表示出慣于群戰否則如何能喝得如此一致。
最前一排四名騎士的重矛向前平指隨著戰馬的沖剌只是聲勢便能教人膽喪。
風行烈卓立不動丈二紅槍扛在肩上神情肅穆看著敵騎馳至十丈外距離雙眉往上一牽丈二紅槍忽地彈起離手拋出竄上半空往敵我間的正中點落下去。
谷倩蓮嚇了一跳不知好端端為何要扔棹丈二紅槍剛要問出口風行烈已往前掠去。
敵人共有十六騎分作四排除前排四人持矛外第二排四人左盾右刀第三排拿劍第四排則是四枝方天戟而且四排人每排均穿上了不同顏色的武土服依次是灰、白、黑、黃剛好與坐騎相同光是外觀已足以使人知道他們精于某種玄妙的陣戰和沖鋒術。
否則怎會使他們來打頭陣?
蹄聲震耳欲聾。
風行列只移了兩步便跨過了五丈的距離赤手接回由空中落下的丈二紅槍這時敵騎才再奔出了三丈的距離。
谷倩運望著風行烈持槍橫在路心的雄姿眼中閃出迷醉崇慕的神色。
風行烈大喝一聲像平地起了一個轟雷連馬蹄奮的聲音也遮蓋過去嗤嗤聲中丈二紅槍化作千百道槍影竟像已將整條官道全截斷了似的連水滴也不能通固。
前排四人不慌不忙狂喝聲中離馬而起藉矛尖點在地上之力躍往風行烈頭頂五丈許處。m.biqikμ.nět
無人的健馬驀地狂嘶加向前奔出原來給后面的騎士用刀刺在馬臀上激起它們往風行列奔去手段殘酷。
這招亦毒辣之極。
豈知風行烈長嘯一聲身子往高空升去剛好攔著四人丈二紅槍的槍影剎那間填滿空中嗤嗤聲中槍頭帶起無數個氣勁的小急旋往四名凌空以矛攻來的敵人旋過去。
這是厲若海所創的燎原槍法的起手式‘火星乍現’槍頭點起的氣勁便像一粒粒火星熾屑專破內家護體真氣傷人于無形厲害非常。
那四人也知厲害四支矛扇般散開護著身上要害。只是普通之極的一式‘孔雀開屏’已可見驚人的功力。
四匹加奔來的馬到了風行烈身下。
持刀盾的四騎亦沖至丈許外準備和凌空攻向風行烈的人上下配合動攻勢。
谷倩蓮盈盈俏立外表雖巧笑倩兮其實卻心內暗驚龐斑方面隨隨便便來了這十六個名不顧于江湖的人而竟然每個都可列入高手之林這樣的實力怎能不教人驚懼?
尤可怕者他們不須講求面子身分所以行事起來可以不擇手段務求致敵于死。
念頭還未完接著生的變化連精靈善變的谷傅蓮也一時間目瞪口呆。
在空中一招‘火星乍現’后的風行烈見四名持矛高手已給迫得倉忙飛退往兩旁一口氣已盡待要往下落去心中忽生警覺。
這類警覺乃像他這類高手的獨特觸覺并非看到或聽到任何事物而是乎感官的靈覺。
他感到一股殺氣。
來自腳下正疾馳而過的四匹空騎。
他連想也不想燎原真勁貫滿全身硬是一提竟凌空再翻一個筋斗變成頭下腳上恰好看到幾個穿著和四匹灰馬同樣色素緊身衣的嬌小身形提奢閃閃生光長約三尺有護腕尖剌的女子由馬腹鉆出來四枝尖刺像四道閃電般往他刺去。
谷倩蓮驚呼‘小心’的聲音傳入耳里。
這四名女子既嬌小玲瓏又是穿著和戰馬同色的灰衣在黑夜里連風行烈也看走了眼。
但她們卻不能瞞過他自少經厲若海嚴格訓練出來的靈銳感覺。
風行烈哈哈一笑丈二紅槍一顫下化出四點寒星火花般彈在四支分剌胸腹要害的水剌尖上只覺此四女刺上的力道陰柔之極便像毫不著力那樣教人非常難受。
風行烈身形再翻往后避過了第二排劈來的四把重刀彈往谷倩蓮處。
四名灰衣少女齊聲嬌呼水刺幾乎把握不住人已給震得挫回馬腹下她們的腳勾在馬側特制的圓環里身體軟得像團棉花給人陰柔之極的感覺。若非她們功走陰柔只是槍刺這一觸已可教她們當下吐血。
前四匹馬驟然剎止。
后一排左盾右刀的白衣武士在馬與馬間策騎沖出身往前俯盾護馬頸下刀在空中旋舞蓄勢前劈奔雷般往在空中翻退的風行烈迫去。
谷倩蓮的獨家兵刃子劍來到手中時風行烈已落在她身前做然單足柱地另一腳腳背卻架在獨立地上那腳的腿膝后丈二紅槍以奇異的波浪軌跡綏緩橫掃。
就像烈火燒過草原。
地上的塵屑樹葉隨著槍勢帶起的勁氣卷飛而起。
白衣武土刀盾已至。
厲若海所創的‘燎原百擊’其實并沒有什么招式只是千錘百后一百個精選出來的姿勢動作以盡槍法之致而若非有他自創的燎原真勁配合燎原百擊只是些非常好看悅目的姿勢動作。
但配合著燎原真勁厲若海的燎原槍法連從未受傷的龐斑也不能幸免于難。
一連串槍刀盾交擊的激響爆竹般響起。
四名刀盾武士連人帶馬給震得往外跌退燎原真勁竟能將急馳的健馬迫退。
丈二紅槍一沉一剔千百點槍芒火般閃跳將持矛由上撲下的四名灰衣矛士迫得飛退往道旁的疏林里其中一人悶哼一聲肩頭濺血已受了傷。這四人每次均采取凌空攻擊顯是擅長輕功的高手。
這時第三排的黑衣劍手齊躍下馬穿過刀盾手們那些狂嘶吐失蹄挫倒的坐騎舞起一張劍網鋪天蓋地般往風行烈罩去。
早前移往兩旁的四女提著水刺跳離馬腹落在草地上水蛇般貼地竄過來分攻風行烈的兩側。
在風行烈后的谷倩蓮清楚地感到風行烈的丈二紅槍威力龐大得真能君臨方圓數丈之內難怪他有只要不離他二十步便可保無虞之語。
風行烈臉容古井不波。
丈二紅槍回收身后冷冷看著敵人殺往自己的延展攻勢。
沒有人估到他的槍會由那個角度出手。
這是燎原槍法名震天下的‘無槍勢’由有槍變無槍教人完全捉不到可怕的丈二紅槍下一步的變化。
四名劍手愕了一愕不過這時已是有去無回的局面四劍條分由四個不同角度往風行烈剌來。
四把水刺亦度驀增。
一時間有若干軍萬馬分由中側上下往風行烈剌去。
最后一排四枝方天畫戟分作兩組由兩邊側翼沖出。
看情況是要趕往風行烈后方目標若不是截斷風行烈的后路做成合圍之局便是要攻擊俏立后方的谷倩蓮。
交戰至今只是眨幾下眼的光景但已像千軍萬馬纏殺了竟日的慘烈。
風行烈心中一片寧靜絲毫不為洶洶而來的敵勢所動天地似已寂然無聲時間也似緩慢下來快如疾風的劍和刺落在他眼中便若慢得可讓他看清楚敵兵的軌跡、變化和意圖。
十年前當風行列十五歲時有天厲若海在練武時擊跌了他的槍后不悅道:“若你一槍擊出時忘不掉生和死行烈你以后便再也不要學習燎原槍法。”
風行烈汗流俠背跪下惶然道:“師傅!徙兒不明白。”
厲若海大喝道:“站起來!堂堂男兒豈可隨便下跪。”
風行烈惶恐起立對這嚴師他是自深心里涌起尊敬和懼怕。
厲若海峻偉的容顏冷如冰雪!將丈二紅槍插在身旁負手而立精電般的眼神望進仍是少年的風行烈眼內淡然道:“若無生死何有喜懼?剛才我一槍挑來若非你心生懼意那會不遵我的教導不攻反退致陷于挨打之局最后為我擊跌手中之一槍。”這些回憶電光石火般閃過風行烈腦際。
劍刺已至。
在后方的谷倩蓮俏目凝定風行烈一手收槍身后的挺立身形忽然間竟分不開那究一竟是厲若海還是風行列渾然忘了由兩翼往她殺過來的戟手和隆隆若驟雨般的馬蹄聲。
當將桃花俏臉湊過來說:“我要殺死你時”韓柏嚇了一跳往她望去。
他蹲在墻頭加之身材魁梧這角度“看下去”分外覺得‘紅顏’花解語嬌弱和沒有威脅性故怎樣也迫不出自己半分殺意。
韓柏見花解語白嫩的俏臉如花似玉可人之至竟忽地生出個頑皮大膽的念頭將大嘴往花解語仰湊來的俏臉印過去便要香上一口。
花解語一向以放蕩大膽玩弄男人為樂直到今夜此刻才遇上這旗鼓相當的對手一怔間已讓對方在滑嫩的臉蛋上香了一口又忘了乘機施毒手就像她以前對付垂涎她美色的男人那樣。
唇離。
花解語俏臉飛起一抹麗的紅云。
韓柏一聲歡嘯跳到空中打了個筋斗‘颼’一聲掠往遠方民房聚集之處。
花解語想不到他要走便走彩蝶般飛起望著韓柏遠逝的背影追去。ъiqiku.
掠過了十多間民房后韓柏條地在一個較高的屋脊上立定轉過身來張開雙手得意地道:“有本事便來殺我吧!”
花解語降在他對面的屋頂上只見在廣闊的星夜作背景襯托下韓柏像座崇山般挺立著使人生出難以攻破的無力感。她心中掠過一絲恐懼。
她感到對方不止是韓柏還是威懾天下的‘盜霸’赤尊信這想法亦使她感到非常刺激。
她雖是魔師官的人但她亦不明白異莫測的‘種魔**’這令她產生出對不知事物的本能懼意但亦夾雜著難的興奮因為對方是第一個被殖入魔種的人。
忽然間她不但失去了來時的殺機還有一種被對方征服的感覺在心中蔓延著一種期待的感覺。
韓柏并不是厲若海那種一見便使人心動的英雄人物但卻另有一股玩世不恭不受任何約束似正又似邪的奇異魅力吸引著她已飽閱男女之情的心。
這使她更生懼意也更覺刺激。若不能殺死對方便會被對方征服。
一種軟弱的感覺在深心處涌起。
一陣夜風吹過掀起了花解語早已敞開的裙腳一對雪白渾圓的大腿露了出來在星光下膩滑的肌膚閃閃生輝誘人之極。
韓柏看得一呆吞了口涎沫贊嘆道:“這么動人的身體不拿來做一會妻子確是可惜!”這句話才出口自己心中也一驚為何這種輕佻的話也會沖口而出但又覺痛快極點因為自己的確是這樣想著。
他當然不知道與唯一具有魔種的龐斑會過后已全面刺激起他體內的魔種使他正在不斷變化的性格更加劇地轉變逐漸成形。
花解語一呆后格格輕笑低語道:“你可不可以小聲點說話下面的人都在睡覺啊!”
輕淺笑那像要以生死相拚的對頭反似欣然色喜。
韓柏躍起再翻一個筋斗嘻嘻一笑道:“花娘子你玩過捉迷藏沒有?”
花解語為之氣結嗔道:“你再對我亂嚼舌頭我便割了它!”
韓柏吐舌道:“娘子為何變得這么兇?不過無論你怎么兇我也不會傷害你的因為還舍不得。”他外相粗豪獷野偏是神態天真誠懇給人的感覺實是怪異無倫但又形成一種非常引人的魅力。
花解語數十年來歷盡滄桑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韓柏這類角色又好笑又好氣下手一揚纏在腰間的彩云帶飄起在空中卷起了兩朵彩花往兩丈許外的韓柏套去。
她身上的衣服立時敞開露出內里緊窄短小的貼身紅褻衣隱見峰巒之勝雪白的臂腿足可使任何男人呼吸立止。
花解語雖是魔師官的護法高手武功卻非源自龐斑而是屬于一個與龐斑淵源深厚的魔門旁支專講以聲色之藝入武與當年蒙古三大高手之一八師巴愛徒白蓮玨的‘女****’異曲同工其媚人之法并非些賣色相而是將人世至美的女體藉種種媚姿吸攝敵手的心神制敵于無形厲害非常。
韓柏看得兩眼一笑彩云帶已當頭下套。
韓柏剛欲哈哈大笑忽然記起花解語的警告連忙伸手掩口眼見四周已滿是彩影勁氣割面。
帶端抽拂。
韓柏一縮一揮閃了兩下竟脫出層層帶影翻彈往遠方的房舍。
花解語駭然大震一時間忘了追去自出道以來韓柏還是第一個人如此輕松脫出她這名為‘帶系郎心’的絕招下。
韓柏消失在遠處高起的屋脊后。
花解語美目掠過復雜之極的情緒冷哼一聲起步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