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柏搖頭苦笑道:“我也不知自己應用那種兵器只覺每一種都很好很好。”
方安羽像完全忘記了韓柏是他的大敵般微微一笑道:“韓兄知道嗎?在下今年雖只二十八但與人生死搏擊的經驗都是不少可是從未試過像刻下般在交戰以前便把敵手虛實知道得如此地一清二楚。”
韓柏愕了一愕恍然失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方夜羽臉上笑意更盛。
他忽地覺自己頗有點喜歡韓柏此人貌似天真其實才智高絕。
韓柏道:“對于小弟手上此戟的認識自是無人能出方公子之右所以只看我多手地舞了兩下方公子便能揣出我的斤兩不知方公子勝算可高?”
方夜羽苦笑道:“只是五五之算。”接著苦笑化作掛在唇邊的傲意冷然道:“但若你手中的戟重歸我手以雙戟對韓兄的空手韓兄能支持百招以上已屬異數。”
韓相心中一熱豪情涌起大聲道:“那我便將戟還你!擋你百招看看則個。”
方夜羽喝道:“萬萬不可!”
韓柏皺眉道:“方公子難道要舍易取難嗎?”
方夜羽坦白道:“不瞞韓兄我對你起了愛才之念故想換個方式來和韓兄比試。”
韓柏有點感動地道:“能不和公子兵刀相見自是最好。”本性善良的他不禁對眼前這氣概風度優美得無以復加隱然有繼承魔師龐斑影子的卓人物起了惺惺相惜之心。
方夜羽道:“游戲的方式任由韓兄定下方某無不奉陪韓兄若敗了便歸順我師作我的頭號手下;韓兄若勝了方某便代家師赦過你擄走冰云小姐之罪不再追究此條件接受與否韓兄請一而決。”語意間自具縱構脾闔的豪氣。韓柏眉頭大皺道:“我就算空手對方公子的雙戟最劣也只是落敗身亡罷了但比起要做你的手下總要有種得多更何況我根本想不到舍手底下見真章外還有什么其它方法可采擇?”
方夜羽成竹在胸地道:“韓兄江湖經驗畢竟淺薄了些方某雖是一人現身但早在這里布下了天羅地網只是家師親手訓練的十大煞神便能令韓兄飲恨于此韓兄可相信嗎?”
韓柏道:“你不說我也感覺得到剛才我握戟在手時便皆想過立即逃定但隱隱間感覺到方兄在暗處布有高手才打消了這念頭所以怎會不信方公子所;奇怪的只是公子剛才還準備和我單打獨斗一決雌雄現在怎又改變主意使手下圍攻于我?”
方夜羽長笑道:“這個道理你日后自會知道你既想不到比試的方式不如由方某劃下道來看看尊意如何。”
韓柏想了想道:“公子何礙說來聽聽!”
方夜羽正容道:“由現在開始我撤去所有監視韓兄的人手任由韓兄躲起來三天后我便會動用所有人力物力追捕韓兄若能于三個月內將你生擒便算韓兄輸了反之則是方某敗了韓兄意下如何?”
韓柏一聽大為意動先不說方夜羽是否真能找到他即使找到他后還要將他生擒活捉那是談何容易喜叫道:“這即是捉迷藏的游戲小弟最愛玩的了。”
方夜羽見他神態雖若兒童但已見怪不怪微微一笑飄身退后。
韓柏舉起短戟高呼道:“你的戟!”
方夜羽的聲音遠遠傳來道:“一天方某的單戟不能勝過韓兄的單戟這大戟便交由韓兄保管。”
韓柏看著方夜羽消失在官道的轉角處眼中射出佩服的神色。
方夜羽不愧龐斑之徒行事磊落大方教人折服亦教人莫測高深。
他一聲長嘯沒入林內。
游戲開始。
假設韓柏敗了這一生他再也休想向魔師龐斑挑戰。
龍渡江頭上游三十里。
一艘巨舟放風而來赫然是怒蛟幫的旗艦“怒蛟”。
船還未曾泊往岸一量人從船上躍起落往岸旁與沿岸奔來的數十人相會。
從船上躍下的當然就是趕來援手的凌戰天和龐過之等一眾心腹猛將。筆趣庫
凌戰天看到眾人安然無恙一反平時的冷靜沉著激動得叫道:“小鷹!”
正奔上來的上官鷹全身一驚止步道:“二叔這十年來你從沒有喚過我這名!”
凌戰天一呆在上官鷹前五尺處煞住馬步喃喃道:“真有十年了我也很久沒聽你叫我作二叔了。”
兩人對望一眼。
忽地一齊仰天長笑起來。
這上下兩代兩個人三年前雖說放棄了成見和洽相處但互敬有馀親愛不足可是在目下這等動輒死別生離的非常時期死去已久的‘叔侄’情終于復燃。
凌戰天嘆道:“還是那個小鬼頭。”心中涌過在上官鷹的小時逗玩他的種種情景。
上官鷹激動地道:“只要能換來二叔這句話小鷹便覺得這些日來冒的風險是沒有白熬了。”
凌戰天冷哼一聲道:“我早勸過你不要隨便離開怒蛟島的了。”
上官鷹忍著心中歡悅再肅容道:“小鷹知罪!”
凌戰天‘咦’了一聲道:“大哥在那里?”
翟雨時分外恭敬地道:“浪座說過他會追上我們。”
凌戰天不滿地搖搖頭眼光轉往戚長征身上奇道:“長征!你一向最多話為何直到此刻一句也未聽你說過?”
凌戰天顯然心情大好否則也不會一反慣例打趣這些后生小輩。
戚長征正容道:“幫主和副座在上戚長征有一個請求務請答應。”
這次連翟雨時和上官鷹也齊感愕然他們都聽出戚長征語調中所顯示出來的堅決意味。
凌戰天臉色一沉道:“不好聽的話最好別說。”他也感到事情的不尋常。
戚長征堅決地道:“這事不能不說不能不做!”
凌戰天臉色由沉轉寒冷冷望著戚長征。
在一眾后輩里他最喜歡的便是這爽朗磊落的青年此子剛中帶柔粗中有細是習武的罕有奇材。
上官鷹道:“有話便說出來吧!何用忸怩?”
翟雨時截入道:“匹夫之勇長征你須三思而后行。”
戚長征嘆道:“雨時你定是我肚內的蛔蟲否則為何沒有一件事能瞞過你。”
上官鷹猛然醒悟臉色一沉怒道:“怎么?你竟是要去找馬峻聲算帳?”
戚長征哈哈一笑道:“此不義之人險累我斷送了幫主和一眾兄弟的性命戚某若不取他級怎能還厚顏留在怒蛟幫?”
瞿雨時緩緩道:“無論成敗你可有想過那后果?”
馬峻聲在八派聯盟年輕一輩里聲勢如日中天即使戚長征勝了只會惹來與白道化不開的深仇爭斗火并永無寧日。
尤其常現在怒蛟幫正處于孤立無援的劣境問題便更嚴重。
戚長征道:“是非黑白自有公論。”
上官鷹默默不語他怎會不清楚戚長征的性格假設他不批準戚長征此行戚長征將再也不會快樂起來。
凌戰天雖未清楚事起因由但已猜到幾分喝道:“我不贊成!”
“戰天!讓他去吧!”
眾人愕然往聲音傳來的江邊望去。
一名大漢拿著酒壺從江畔高及人腰的青草叢中坐了起來正是劍動天下的‘覆雨劍’浪翻云。
戚長征全身一陣抖顫叫道:“大叔!”
浪翻云咕嘟‘吞’下一口酒冷喝道:“小子莫再多!快向贅主請示。”
戚長征來到上官鷹跟前待要下跪上官鷹已一把扶著輕道:“長征珍重!”
戚長征瞬也不瞬地深望著上官鷹一聲長嘯退了開去轉瞬沒入江旁樹林里。
浪翻云霍地站起淡然自若道:“三年內若此子不死他的成就將會越‘左手刀’封寒成為當今刀法第一大家。”
眾人心中一陣激動能得浪翻云如此贊許戚長征死而無憾。
凌戰天一愕道:“大哥的看法我絕對同意但是他能活著回來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
上官鷹默不作聲眼神閃著憂色。
浪翻云微微一笑道:“只有能人所不能才能越其它人沒經烈火燒煉的刀又怎能保持刀的鋒利;沒有痛苦流血的人又怎可保持人的鋒利。”
他說罷又喝了一大口酒平靜地道:“好了回家吧!”
凌戰天愕然望向他。
翟雨時將頭垂下避過凌戰天的目光他也如凌戰天般看破了浪翻云要回家背后的情由但他不想凌戰天曉得他的才智竟達到這地步在他面前翟雨時總是收斂鋒芒那幾乎成為了一種習慣。
浪翻云決定了挑戰天下無人敢惹的魔師龐斑。
凌戰天道:“大哥與龐斑一戰如箭在弦勢所難免我便和大哥回島去痛飲***十晝十夜預祝大哥旗開得勝。”
浪翻云啞口失笑道:“得勝得敗尚是之過早不過說到喝酒你便一定喝不過我怕只怕素素到時不肯放你過來跟我如此喝酒。”
上官鷹心頭一陣激動。凌戰天才是浪翻云的真正知己從浪翻云一句話便猜出浪翻云欲在與龐斑決戰前重溫和亡妻惜惜生前共處過的物事;島上孤云、洞庭夜月濤聲擊楫寒露濕衣。所以他要回家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