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名喚周云娥,父親是吏部一名主事。周云娥與成國公府七小姐相識,二人交好。周云娥隨母赴宴,便約好去后院尋閨友,路上為太子所攔。后二人起了爭執,周云娥砸傷了太子,逃了出來,半路為你所救。你走了后,我護送太子回了宮。”
陸則說得不算直白,甚至因為“臣不可君錯”,未曾明說,事情的起因是太子見色起意。但江晚芙與太子有過一面之緣,那不愉快的“一面”,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江晚芙抿抿唇,想起自己救下周云娥后,曾給她蓋被時,見到的慘狀,渾身不自覺打了個顫,被陸則擁進懷里,男人的手在她后背輕輕拍著,情緒才緩緩平復下來。
“那……陛下知道這事嗎?他會怎么處置?”
陸則沉默片刻,他的沉默,叫江晚芙心里一陣發寒,不自覺靠陸則更近。
陸則擁了擁懷里人,替她掖了掖錦衾,開口道,“這事對太子、對皇室而,都是丑聞,成國公府那時攔著你,不讓你走,便是怕事情傳出去。至于周家,陛下會給補償,為周家女賜婚,給周盛升官。”
江晚芙聽得一愣,“賜婚?和誰?”
陸則道,“和太子。太子妃雖定,但東宮側妃尚有空缺。”
江晚芙雖隱隱猜到,皇帝不會嚴懲太子,畢竟眾所皆知,陛下膝下只有太子一個兒子,不說視若珍寶,也是早早封了太子。可這種處理結果,顯然太不公平了。她抿抿唇,忍不住問,“那周家人會愿意嗎?”
陸則微微垂下眼,凝視著小娘子那雙盛滿了憐憫的眼睛,低聲道,“阿芙,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周家沒得選。”
如果不是他早早知會周盛,等著他一家的,不會是賜婚的圣旨,而是滅門流放的結局。刺殺太子的罪名,會牢牢按在周家身上。筆趣庫
本來太子被刺殺,就屬鑾儀衛職權之內,胡庸一旦接手,以陛下對胡庸的信重,絕不會懷疑他。對胡庸而,一個是未來的國君,一個是區區吏部主事,孰輕孰重,孰先孰后,無需贅。
而對周家而,舍棄一個女兒,雖然很殘忍,但卻是最好的結局,好過一家幾十口人死的死,流的流。想必對周云娥而,也是如此,讓全家一起入獄,和做太子側妃,后者至少是一條活路。
陸則草草幾句,把事情道盡,江晚芙卻恨不得自己沒聽過這些,心里升起一股難的情緒,既有害怕,又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兔死狐悲之意。這情緒來得莫名,她雖對周云娥有憐憫同情,但絕不至于這般害怕。
她緊緊貼著陸則,無處發泄心里那股害怕,身子不自覺輕輕戰栗著。
陸則察覺到不對勁,掰開她的手,摸到她冰涼的手心,汗涔涔的,又濕又冷,心里頓時有些后悔。
不該與她說這些的,縱使想提醒她要警惕太子,也不該與她說這些的。小娘子這樣膽小,今日本就受了驚嚇。
他替她擦了手心的汗,親了親小娘子的額頭,迫她仰臉,直視著她的眼睛,額抵著她的額,語氣逐漸溫柔下來,“別怕,你有我。”
他怎么會讓她遇上這些事?他會護著她的。
江晚芙勉強笑了一下,心里仍然覺得不安,面上卻搖搖頭,道,“有夫君在,我不怕的。”
陸則微微皺眉,怎么怕成這個樣子了?
他坐起身來,將她抱到膝上,裹上錦衾,猶如抱孩子似的,溫柔親了親她,手在她后頸安撫性揉著,“別怕……”
江晚芙靠在陸則肩頭,臉頰緊緊貼著男人的脖子,緊緊繃著的身子,在這樣的安撫下,也逐漸放松下來。
她壓下心里那股沒來由的慌亂,松開自己身上的錦衾,將陸則裹進去,小聲道,“夫君,我不怕了,我們睡吧。你別著涼了。”
陸則自然不像她那么怕冷,別說屋里還燒著爐子,就是沒爐子,宣同冰天雪地的冬日,他也照樣行軍打仗。但小娘子柔軟馨香的身子,緊緊貼著他,眼神關切柔軟,他便沒說什么,抱著她躺了下來。
說了這么久的話,白日里又擔驚受怕了一天,江晚芙多多少少有些困意了,靠著陸則,心里覺得很安心,很快合眼睡去。
察覺到身旁人睡著,陸則便也閉上了眼,然后,時隔數月,他再一次做了個夢。
作者有話要說:小夫妻真是膩歪噢。
女婿疼老婆還真的是有一手
還是老丈母娘有眼光,一眼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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