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三步并作兩步跑向前,攔住何濤的馬頭,對他說道:“哥哥,兄弟在此等你多時了!兄弟知道哥哥這趟要出遠門,特地用贏來的銀子給哥哥置辦了許多酒肉,為哥哥壯行。”
何濤聞看去,只見何清身后的幾個閑漢提著酒桶、端著食盒,跟著何清圍了上來。再看路邊,還擺放著二三十桶酒水,許多酒菜。
何濤見了,翻身下馬,對何清問道:“兄弟,昨日我與你已經吃過酒了,怎地今日還要如此破費?兄弟你哪來的這么多錢?”
何清笑道:“好叫哥哥知曉,兄弟也不是一無是處之人。往日里哥哥周濟給兄弟那么多銀錢,兄弟也攢了不少。這幾日手風順,兄弟將賭坊里的人都贏了,得了幾十錠白花花的銀子。今日這些酒肉,值幾個錢?兄弟我不過是聊表心意,讓哥哥知曉兄弟也不是只能去哥哥家吃白食之人。哥哥,你先飲了這碗酒!”
何清說完,從身后閑漢提著的酒桶里舀了一大碗酒,雙手捧著遞到何濤身前。
此時走在隊伍最前面的何濤與于直二人被何清攔下,身后押送囚車的兵士們都停了下來。何濤回頭看了看長長的隊伍,又看了看安樂村里看熱鬧的百姓,用手擋住何清的手,對他說道:“兄弟,你的心意,哥哥已知。只是哥哥現在公務在身,不敢飲酒,這酒就免了吧!等哥哥從東京汴梁城回來,再與兄弟開懷暢飲。”
何清道:“哥哥,這暑氣漸起,你等也走了這許多路,縱然飲它一兩碗水酒解渴,又當得多大的事?莫非哥哥當了差,連親弟弟的酒都吃不得了?”ъiqiku.
何濤正要再推辭,那騎在馬上的統制官于直問道:“何觀察,此人可是你的親兄弟?”
何濤答道:“于統制,讓你見笑了,他正是小人的親弟弟何清。”接著,何濤又拉著何清對他說道:“兄弟,還不快見過高唐州兵馬于統制。”
“小人見過于統制!于統制,小人斗膽請你下馬吃一碗水酒,不知可否?”何清捧著酒碗,畢恭畢敬地對統制官于直行了一禮。
“哈哈哈~都是一家人,何兄弟怎地這般多禮!”統制官于直見這何清是何濤的親兄弟,此地又是離城不遠的村落,非是那黃泥崗、白沙塢、野云渡、赤松林之類荒僻險要之地,因此他全無半點戒心地從馬上跳下來,接過何清的酒碗,側首對何濤說道:“何觀察,于某是個豪爽之人,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太過拘謹。兄弟為你踐行,乃是人之常情,卻有何不妥之處?吃他兩塊肉,喝他兩碗酒,又算得甚么?這酒好香,于某正走的口渴,我就先吃他一碗了!”
統制官于直說完,“咕咚咕咚”地將手中那碗酒一飲而盡。
何濤見狀,也不再推辭,接過何清遞過來的酒,同樣一飲而盡。
“好!于統制不愧是領兵大將,真是一個爽快人!”何清笑嘻嘻地又讓閑漢們給于直和何濤二人端上一盒肉食,與二人下酒。
身后那六百兵士見了,個個伸長脖子聞著酒香,口中直流涎水。
何清見了,便叫那兵士們都來吃酒。那群兵士見統制官于直并未出聲反對,頓時就丟了囚車,蜂擁而上,沖向路邊的那些酒食。
囚車上,吳用那廝看見眼前的場景,微閉的雙眼里閃過一道不為人察覺的光,開始悄悄地轉著腦袋打量周邊看熱鬧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