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濤夫婦抬眼看去,只見來人正是何濤的親兄弟何清。看那模樣,何清必是賭輸了錢,又來哥哥這里打些秋風。
何濤笑道:“何清,我這里又不是賭坊,你來得這般勤做甚么?昨日才在我這里討得幾貫銅錢,不去賭錢,卻來怎地?莫不是又輸光了錢?”
自從何清上次幫何濤捉拿了“白日鼠”白勝那廝,破了生辰綱大案,讓何濤免于刺配之災后,何濤夫婦就對這個親兄弟何清親熱了不少。筆趣庫
雖說何清平日里依然游手好閑,廝混于賭坊勾欄,但何濤念他當年救命之恩,對這個兄弟也從來是笑臉相迎,時常接濟于他。
何清見哥哥與他打趣說笑,也笑著罵道:“嫂嫂,你看我這親哥哥,直如此小覷他的兄弟!你家可是金鑾殿,兄弟我來不得了?看我手中提的是甚么物什?今日兄弟在安樂村贏了幾串錢,特地買了一些燒雞和咸魚,來與哥哥嫂嫂吃幾杯閑酒。兄弟我可不似哥哥那般小氣慳吝,家中有大錢也舍不得使。”
何清說著,將藏在身后的燒雞、咸魚和村酒遞給了何濤老婆。
何濤見了,故意板著臉,沒好氣地說道:“哥哥的錢要留著養家,哪似兄弟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兄弟你有些閑錢也該攢起來娶個媳婦……”
何濤的老婆乖覺,連忙招手說道:“丈夫,叔叔來尋你吃酒,你怎地又在此說東道西扯那沒用的,卻不掃興?阿叔,你且坐下,和你哥哥說話。嫂嫂去給你們燙酒。”
何清當既在何濤身邊坐了,與他扯些城里城外的閑話。
何濤老婆手腳麻利地切好燒雞、咸魚,又安排些酒肉菜蔬,擺了滿滿地一桌,又燙了一壺酒,也坐下來陪何濤、何清兩兄弟吃酒。
何清見嫂嫂喜形于色,便舉杯問道:“哥哥可是有甚么喜事?讓嫂嫂樂得合不攏嘴。”
“哪有甚么喜事,不過是新來的高知府安排哥哥我前去東京公干,事成之后或許會提拔我罷了。此事八字還沒有一撇,你嫂嫂她就沉不住氣了,全沒半點城府。”何濤也不瞞著這親兄弟,就將高唐州知府高廉派遣自己隨軍押送晁蓋等人之事說與何清聽了。
“哎呀!此乃大喜之事,嫂嫂可不正該樂么?兄弟聽聞那高知府乃是當朝高太尉的叔伯兄弟,將來前途無量。哥哥能攀上高知府,他日飛黃騰達都不在話下。哥哥發達后,切莫忘記提攜兄弟一二。兄弟這里先敬哥哥嫂嫂一杯,祝哥哥一路順風,早日回返。”何清提杯對何濤夫婦說道。
“借叔叔吉!”何濤老婆搶先笑道。
三人在家中推杯換盞,盡興地吃了一頓酒,將其當作了給何濤的餞行家宴。
酒足飯飽之后,何清向哥哥嫂嫂告辭之后,出了何濤家門,卻一溜煙地出了濟州城,從城外一家腳店牽出馬來,騎馬直奔西門十五里外的東皇廟而去。
那西門外的東皇廟位于一座林木茂密的山上,因年久失修,已經有些衰朽破敗,少有香火信徒。因為香火不旺,生活艱辛,廟祝也不知何時就棄廟而去。
然而近些時日,這破敗的東皇廟卻迎來了生機,不知從何地來了一群狂熱的信眾,將這廟里廟外都塞得滿滿當當,水泄不通。
這些信眾里沒有一個女子,全是身強力壯的漢子,他們人人目露精光,狂熱地望向東皇廟里,口中低聲說著甚么“活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