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聽罷,如何不明白呼延灼這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要提攜他的自家兄弟了。說不定昨夜收到的厚禮中,就有呼延灼保舉之人的贈禮。
賣人情可是高太尉的強項,他故作大喜地問道:“將軍所保誰人,可為前部先鋒?”
呼延灼稟道:“小人舉保陳州團練使,姓韓名滔,原是東京人氏,曾應過武舉出身,使一條棗木槊,人呼為‘百勝將軍’。此人可為正先鋒。又有一人,乃是穎州團練使,姓彭名玘,亦是東京人氏,乃累代將門之子,使一口三尖兩刃刀,武藝出眾,人呼為‘天目將軍’。此人可為副先鋒。”ъiqiku.
在東京汴梁所轄的京畿路南邊,緊鄰的就是京西北路的陳州、蔡州和穎州。呼延灼正是在蔡州汝寧郡擔任都統制,他保舉之人正巧是鄰居陳州和穎州的兩個團練使,并且都與他一樣都是東京人氏,那彭玘還同是累代將門出身。若說呼延灼和韓滔、彭玘二將不是長期一起廝混,好得穿一條褲子的兄弟,高太尉絕難相信。
這可是赤裸裸的舉賢不避親呀!高俅心道,呼延灼這廝果然義氣,有功勞會想到分給自家兄弟。這些好處功勞給誰,還不都是高俅一而決?高俅收了呼延灼的厚禮,自然要賣呼延灼一個薄面,提攜他的兄弟。
于是,高太尉在聽了呼延灼之后,大喜道:“若是韓、彭二將為先鋒,何愁狂寇不滅哉!”
當日,高太尉就殿帥府押了兩道牒文,著樞密院差人星夜往陳、穎二州,調取韓滔、彭玘,火速赴京。筆趣庫
數日后,二將已到京師,逕來殿帥府參見了太尉并呼延灼。
次日,高太尉帶領眾人,都往御教場中操演武藝,看軍了當,卻來殿帥府,會同樞密院官,計議軍機重事。
高太尉問道:“你等三路,總有多少人馬?”
呼延灼答道:“三路軍馬計有五千,連步軍數及一萬。”
高太尉道:“你三人親自回州,揀選精銳馬軍三千,步軍五千,約會起程,收剿梁山泊。”
呼延灼稟道:“此三路馬步軍兵,都是訓練精熟之士,人強馬壯,不必殿帥憂慮。但恐衣甲未全,只怕誤了日期,取罪不便,乞恩相寬限。”
呼延灼這廝此時就是在趁機抓取好處了。平日里朝廷并未少了他三州禁軍一文軍費,怎地現在就缺少衣甲了?莫不是那往日下發的軍費都被呼延灼三人貪墨了不成?
倘若現在有御史臺的耿直官在場,只怕就要拍著桌案質問呼延灼,再上書彈劾這等刁滑無恥的地方將官了。可是堂堂的殿帥府高太尉豈會和那些窮書生一般見識?
高太尉道:“既是如此說時,你三人可就京師甲仗庫內,不拘數目,任意選揀衣甲盔刀,關領前去。務要軍馬整齊,好與對敵。出師之日,我自差官來點視。”
太尉高俅這就是慷國家之慨,讓呼延灼那無恥之徒任意拿取軍資。呼延灼三人得了好處,還能少了明察秋毫的高太尉那一份?.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