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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驅散木蘭圍場上空,最后一絲稀薄的灰白霧氣,將枯黃草葉上的寒霜映得晶瑩。
凜冽的空氣中,戰馬噴吐著濃重的白氣。
玄甲鮮明的禁軍護衛著帝王,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卷起肅殺之氣。
沈知念昨晚已經告訴帝王,沈南喬準備今天動手。
那么,定國公肯定會有所動作。
南宮玄羽知道,定國公的目標是他。他不在,營地就安全很多。
更重要的是,把定國公的人引到別的地方,他早已設好了埋伏。
此刻,南宮玄羽一身玄黑盤龍騎裝,端坐于高大的墨玉麒麟馬上,俊美的面容在晨光下線條冷硬,帶著一種睥睨一切的威儀。
他目光如電,掃過整裝待發的隊伍。最后掠過營地深處,那頂華貴的翟鳥祥云帳,眼底深處有暖色一閃而逝。
“出發!”
帝王低沉的聲音穿透清晨的寂靜,帶著不容置疑的號令。
“是!”
馬蹄聲轟然踏響,如同沉悶的鼓點敲擊在凍硬的土地上,卷起漫天枯草碎葉與塵土。
浩浩蕩蕩的隊伍,如同一條玄黑的巨龍,蜿蜒著離開營區,奔向圍場深處更廣闊的獵場。
聲勢浩大,引得留守營地的妃嬪、命婦們紛紛駐足眺望,議論紛紛。
帝王離營,那象征無上權柄的明黃旌旗隨之遠去,整個營地的氣氛似乎都為之一松,又隱隱透出幾分不同尋常的寂靜。
暗處,幾道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無聲地交換著信息。
沈南喬裹著一件披風,腳步有些虛浮地穿過營地。
她遠遠望著帝王隊伍揚起的煙塵,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繃緊的心弦才略略松弛。
頭上那支羊脂白玉簪,冰涼的簪體插在她的發間,簪尾那顆渾圓的珍珠,在日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光芒。
沈南喬深吸一口帶著霜草氣息的寒氣,定了定神,朝著那頂在晨光下,依舊華貴得刺眼的翟鳥祥云帳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燒紅的炭火上。
“陸夫人。”
帳簾被守在門口的菡萏掀起,帶進一股寒氣。
沈知念清越的聲音響起:“長姐來了?”
她正坐在鋪著雪白狐裘的矮榻上,面前的小幾上擺著幾樣精致的點心,和一壺熱氣裊裊的清茶。
沈知念今日只挽了個簡單的墮馬髻,簪著一支碧玉簪,身上是淺藍色的常服,外罩一件月白素絨斗篷。
未施脂粉的面容,在晨光下清艷絕倫,帶著一種漫不經心的慵懶。
沈南喬垂首,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臣婦給宸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萬安!”
“長姐不必多禮,坐吧。”
沈知念抬了抬手,目光在她臉上短暫停留,帶著一絲關切:“昨夜風大,長姐睡得可好?瞧你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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