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剛要解釋,紀宴行忽然伸手將她的腦袋按了回來,拉了拉被子,不耐地啞聲道“安靜點,睡覺。”
前兩天他從澳洲飛回來,連軸轉二十多個小時,昨天早上她訂的六點的鬧鐘把他吵醒,他醒來后去了公司,中午的航班飛y市。好不容易昨晚睡了個好覺,紀宴行抱著她換了個姿勢,頭埋在她的肩窩繼續睡。余念的后背貼著他的胸膛,身體僵了僵,聽到耳邊他均勻的呼吸聲后,深呼了一口氣,慢慢平復狂跳的心臟。
像是內里腐爛的蘋果,里面早已千瘡百孔,卻維持著表面的和諧親密。
她和紀宴行,這是怎么了呢?
他的懷里很舒服,余念愣了幾秒,閉上眼睛,聽他的話再睡個回籠覺。
什么都不要想。
再次醒來后,余念睜開眼,紀宴行已經醒了,一只胳膊由著她枕,另一只手拿著手機,聽到動靜,他側眸朝她看了一眼。余念坐了起來,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九點半了,好在今天沒什么事,她放下手機,準備去洗漱。“昨晚,是你主動枕上來的。“
突然,紀宴行的聲音響起,嗓音帶著點剛醒來的沙啞。
余念一頓,看他在甩酸麻的胳膊,抿了抿唇,“不好意思,我睡姿不好,下次注意。”
說完,余念拿起手機,“我去洗手間。”
“砰”的一聲,洗手間的門被關上,紀宴行看了眼被她枕了一整夜的胳膊,薄唇頓時抿成一條直線,臉色陰沉下來。
紀宴行能感覺到余念的變化,自從游輪那晚,她對他的態度變得疏離客氣,如果換成往常,她一定會反駁,而不是什么也不說就接受但也僅是這樣,她并沒有完全不搭理他,就仿佛他們是兩個不熟的人在一起生活。
總要有些必要的交流。
這和他最初的想法吻合,她是他的妻子,他會對她足夠的好,而她不管對他態度疏離還是親密,總歸是要在他身邊的。
紀宴行沒有放在心上,日子平靜地過著,直到回到a市后的一個晚上,吃完飯后,余念的手機響了。是陸宇琛的電話,她拿著手機去客廳,留他一個人在餐桌上。
紀宴行放下筷子,瞥見她不知道在和電話里的人說什么,眼神柔和,嗓音含笑,聽起來就很開心。
而在他面前,這么多天都沒有一個笑臉。
男人俊美的臉頓時面無表情,無意識地抬手扯了扯襯衫扣子,解掉兩顆,仿佛這樣能讓呼吸更順暢。這邊,陸宇琛給余念打電話是要給她介紹案子,自從上次她接了唐蜜的案子,陸宇琛身邊只要有涉及離婚繼承的案件,就會幫她聯絡,余念感激地給他回了她送給陸宇琛一副油畫,是陸宇琛很喜歡的一位畫家的作品。
簡單地聊了幾句,掛斷電話后,余念拿著手機上樓,瞥了眼餐廳的方向,沒看見紀宴行的身影。
她沒有多想,上樓后,拿著睡衣去洗澡。
而紀宴行此刻在余念的書房,他看到她放在桌面上的相框,這個相框他之前見過,他陪她回b市的時候,放在她房間里的那個相框,被她千里迢迢帶到了這里。那時他沒有太在意,而此刻,他看著相片中,和她靠的很近,頭幾乎要挨著頭的陸宇琛,目光微凝,眼神一寸寸冷下來。只是朋友
她的這位好朋友,對她來說,似乎比他還要重要。
這段時間余念接了很多案子,每天都安排滿滿的,今天好不容易不用加班,她難得泡了個澡,躺在浴缸里,出來的時候快要十點了。余念泡的胸悶氣短,出來時看到紀宴行坐在床頭,垂眸看著手機,聞抬眸朝她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