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實上，人類一直都只是在自說自話。

說，且只說自己想說的，聽，且只聽自己想說的。

所有的語都是帶有目的性的。

一個人卑尊屈膝說著不由衷的話，一定是為了換取其他方面的利益。

一個人對其他人的話充耳不聞，一定是因為不符合自己內心想要聽到的。

說話，就像是另一種吃飯、如廁，不是為了與別人溝通，僅僅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目的。

他們已經做出了決定，并不是為了聽李承乾他們講道理而來的。

“程風！”

人群后面，響起了張夫子的聲音。

“我奉先縣本來安居樂業和樂融融，都是因為你觸怒了城隍，才導致我們這里民不聊生！我就問你，你可知罪嗎？”

程風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倒是我錯在先，你說的沒錯。”

后面半句話，程風沒有辦法告訴其他人。

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神的秘密。

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自己已經是仙道竊運的血包。

現在這種情況貿然告訴他們這種事情，只有兩種結果。

要么，讓很多人陷入恐慌之中不知所措。

要么，催生出很多只有膽子沒有腦子的人，反而為仙道提供了更多的力量。

程風嘴上雖然認錯，心中卻在暗笑。

真正的棋手，不會把自己的走子告訴任何人。

本來還以為程風至少會辯解幾句，沒想到這么快就承認了，搞得那張夫子好像還有點兒沒有成就感，撓了撓頭。

“既然你知道錯了，那就......”

媽蛋，有點兒理虧......

張夫子本來想的是，程風肯定會跟自己爭辯，到時候自己便可以趁勢給他扣上罪名。

現在人家先道歉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說什么就顯得有點兒咄咄逼人。

程風也不吭聲。

此時他和這位張夫子面對面站著，雖然看不見他，但是程風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

雖然從一開始，這位張夫子對待程風的態度就令人生厭，咄咄逼人，但是如果只是感受對方的氣場的話，程風知道，這不是個壞人。

“張夫子，降雨的事情，我也在想辦法，”程風說著，一揮手，在那不遠處，就是程風準備好的紙鳶，“只是，盡人事，也還需要聽天命，可否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