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響顫聲道:“你別恨我。”
周玄瀾心驟然疼了起來,恨不得回到先前,堵住自己的嘴:“沒有恨,師尊最好了。”
他努力回憶過往,試圖找到些高興的事,哄沈流響開心。
擰眉間,腦海閃過幾個片段,周玄瀾心中一動,道:“我記得在清凌宗一片竹林里,師尊教過我錘煉神識,是不是?”
沈流響一愣,點點頭:“弟子大比前。”
他當時什么法術都不會,也不知道教周玄瀾什么,去請教了師兄。師兄讓他用遮星蒙著眼睛,封閉神識躲開攻擊,他挨了一頓毒打,回去教周玄瀾時,也蒙住他眼睛,狠揍了他一頓。
周玄瀾勾唇:“師尊真好。”
沈流響臉頰恢復點血色,甚至微紅:“也、也不好。”
怎么說呢。
他當時被凌夜揍了,回來教周玄瀾,頓時有種翻身奴隸把歌唱的感覺,揍徒弟時,幸災樂禍很開心。
周玄瀾察覺沈流響情緒變化,松口氣,隨后解下儲物袋,手探入其中:“我給師尊看樣東西。”
沈流響好奇地眨了眨眼,須臾,看到周玄瀾手中出現一截黑色發緞。
是法器遮星,蒙住眼睛會封閉神識,用來鍛煉擴展神識的絕佳法器,沈流響從凌夜手中接過,后面給了周玄瀾:“你竟然還留著?”
周玄瀾不答,只盯著手中黑鍛,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微暗,抬手忽地用遮星蒙上沈流響眼睛,末端成結系在他腦后。
“做什么?我又不用鍛煉神識,”沈流響眼前一黑,欲摘下,伸出的手卻被握住,按了回去。
“師尊別動,”周玄瀾嗓音低沉。
坐在床榻上的青年,穿著白色里衣,及腰烏發,一雙精致鳳眸被黑緞遮住,余下白皙面容,不似平日的妖冶瑰麗,反而透出幾分清冷圣潔的味道。
周玄瀾在剎那間,仿佛與當年在竹林看到這幕的少年重合了,喉結微滾,心頭涌起悸動。
不過不一樣的是,當年少年望著師尊,宛如在看夜空的皎月,可望不可即,只能惴惴不安地掩藏心思。
而如今的他,已經將心頭的月亮摘了下來,可以摟在懷里,肆意品嘗。
沈流響視線一片黑暗,發現床邊的人陷入沉默,正打算出聲詢問,就被按在床上,身上一重,灼熱細密的吻落在纖細脖頸。
沈流響:“——?!”
周玄瀾修長的手指挑開衣帶,青年里衣瞬間變得松垮,頸肩底下大片肌膚露了出來,白得晃眼。
沒多久,沈流響從最初的懵然,被弄得低喘紅眼,意識散亂。
他不習慣被蒙住眼。
當視線一片漆黑,其余感知便不由自主增強了。耳畔周玄瀾低重喘息,像放大了數倍,在他身上游走的手,也輕易就能煽風點火,弄得沈流響面紅耳赤,忍不住扯掉遮眼黑緞。
但他試圖實施時,很快被察覺,伸到一半的手被按在榻上。
細瘦白皙的手腕被扣住,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周玄瀾另只撫在他腰身的手,朝下探去,沈流響臉色一變,唇瓣輕顫,說不出話來。
周玄瀾察覺身下緊繃的人,薄唇微勾,附在他耳畔低聲道:“師尊,放松些。”
沈流響哪里放松的了,咬緊唇,但沒一會兒,就不由自主發出顫聲,嗓音透著甜膩,又像是要哭出來,“松開......別弄了......”
周玄瀾低笑,置若罔聞。
......
黑色發緞被淚潤濕,周玄瀾解開遮星,看到底下失神的鳳眸,閃著細碎眸光,眼尾滲淚,映出一片誘人濕紅。
青年低聲喘息,渾身軟成任人拿捏的潤泥。
無論是陷入情.欲,還是情.欲過后的慵懶模樣,都美得驚心動魄。
周玄瀾吻住紅潤唇瓣,忍了一夜的嗓音,低啞至極:“師尊,該與弟子雙修了。”
沈流響渙散的意識一收,頓時反應過來,瞳孔微縮,搖著頭,掙扎推搡起來,“不......不行,我好累......不要......”
但他被弄了一夜,此時渾身無力,掙扎的力道微乎其微,反倒像欲拒還迎。
周玄瀾兀自低頭,臉龐埋在白皙頸間,嗅著令人著迷的氣息,扣住青年腰身的手收緊,驟然闖入其中。
.......
.......
沈流響頭一次覺得要死在床上了,雙修術讓他睡不了,昏不了,只能意識清醒著承受一次又一次,最后他崩潰大哭,在周玄瀾低聲哄誘下,什么求饒的話都說了出來,才被放過。
一覺睡醒,恨不得找個床縫鉆進去。
周玄瀾發現懷里的人醒了,勾唇道:“師尊的嘴原來這么甜。”
沈流響臉頰發燙,咬牙切齒道:“閉嘴,不許再說。”
他要是再跟周玄瀾雙修,他就......
“嗯?”沈流響發出疑惑聲音,下一瞬,“!”筆趣庫
元、元嬰了?!
他震驚地看向周玄瀾,后者黑眸含笑,薄唇輕動:“師尊若是愿意,努力撐久點,修為再進一步也不是難事。”
沈流響下意識顫了顫,磕磕絆絆道:“元、元嬰挺好,我已經滿足了,修行之事還是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最為充實!”
周玄瀾:“想不到師尊有這樣的覺悟。”
沈流響:“從好、徒、弟身上學到的。”
周玄瀾一聲低笑,裝作聽不懂話中埋汰,將人摟緊了點,一只手幫他揉著腰。
沈流響舒服的瞇起眼,半晌思及處境,心又沉了下去。
他悶聲道:“你放我出去吧,若是擔心,與我一起去便是。你修為不是很高嘛,怕什么,到時候難道沒法帶我回來嗎?”
周玄瀾手指揉捏的力道漸弱,沒有吭聲。
沈流響察覺到他內心的動搖,趕緊乘勝追擊,輕聳鼻尖,語氣沉重:“帝父走了,我是星辰和星憐的哥哥,這些年未盡一點兄長責任,若回來再不去看他們一眼,來日有何顏面見帝父。”
周玄瀾沉默,許多之后道:“師尊還不明白么,你越在意他們,我越不想你去。”
他當然可以帶沈流響去帝宮,不管誰阻擋,也能把人安然無恙帶回來。
但他擔心的是,沈流響見過那兩人后,心態會不會有所轉變,還愿不愿意跟他回來,若是不愿,他豈不是又要被丟下了......
周玄瀾指尖收緊,好半晌,低聲輕嘆:“我先外出一趟,回來就帶師尊去帝宮。”
沈流響喜上眉梢,湊近周玄瀾的俊臉,親了親薄唇,很快又被按住沉聲警告:“師尊不想下床了么。”
沈流響立刻老實了。
待周玄瀾起身離開后,沈流響也爬了起來,穿好衣物,順手拿了兩個橘子,邊吃邊往門外走。
一下午周玄瀾都沒回來,沈流響百無聊賴間,打算去后山摘靈果,想起那日偶遇的人參,特意選了那條路,緩步上山。
半路沈流響握著橘子,在手里拋著玩,趕到人參處,白皙如玉的手落在綠葉,輕輕撥弄了下。
他當年外出歷練,看中一處福寶之地,費了好大力氣,將山都差點挖空了,心心念念著大寶貝,結果一個人參娃娃蹦了出來。
喊著:“爹爹!”
沈流響當時人都傻了,那幾日,耳邊隨時是歡喜的叫聲:“爹爹”、“爹爹”、“爹爹”......
大概記憶太過深刻,沈流響此時回憶,也仿佛真聽見沈卜卜的叫聲。
他咬了口橘子,從記憶中回過神,正打算繼續前行,發現腿上多了一個掛件。
掛件長得白白胖胖,穿著喜慶肚兜,頭頂金葉子輕晃,小臉開心不已地在他衣袍間蹭動。
“爹爹!爹爹!是卜卜呀!!”
沈流響瞪大眼,搖了搖頭,確認不是幻覺后,捏著橘子,立即伸出兩只手打算將沈卜卜抱起來。
這時,他察覺斜側一抹深沉視線。
沈流響若有所感地側過頭,看清修長身影的剎那,耳邊響起一道低喚:“兄長。”
這聲音似曾相識,又透著些許陌生。
不似十六年前喊兄長時,或不情不愿,或得意輕嘲,或最后被困結界的近乎哀求......
此時的徐星辰,嗓音沉穩,薄唇吐出的話語輕緩平和,卻讓人忽視不得,“兄長”兩字一下,重扣在所喚之人心間。
沈流響微睜大眼,手里橘子啪嗒落在地上。.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