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洲魂歸人間時,他抹了把臉,發現自己滿臉是淚。
他第一反應就是丟臉,這一負面情緒剛冒頭,還沒醞釀起來,虞昭溫柔的觸碰與安撫,讓他學會與自己和解。
虞昭擁抱著她的枕邊人,柔聲細語道:“夫君,戰場上的男兒流血不流淚,屬于特殊情況。在家里,我們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你可以在我面前掉眼淚,就像我也會抱著你哭一樣。”
“我們是夫妻,將會共同經歷彼此最光榮、最難堪的時刻,互相理解,不拋棄不放棄,永遠做彼此最堅實的后盾。”
傅寒洲徹底沒了后顧之憂,直接哭出聲來。
他才得知生身母親的悲慘遭遇,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出生,沒想到他有了后代。
傅寒洲飽讀詩書,但他發現自己很難用文字形容那種跌宕起伏的激蕩情緒。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廣為傳唱,但用來形容他復雜的心緒,不夠準確。
“青山繚繞疑無路,忽見千帆隱映來。”
原因同上。
“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
傅寒洲發現這兩句更符合他的心境,他原以為自己不被期待,不該降生,是一株“病樹”,但是,他和虞昭共同締造了一株“小樹苗”。
待情緒平復后,傅寒洲把這一想法說給虞昭聽,他依舊愧對為生他而死的傅佳音,可他又覺得慶幸。
“娘子,我娘死后連墓碑都不能立,我真的挺痛恨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