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彎腰撿起地上的煙,熄滅在煙灰缸,摸了摸脖子說:這里的路燈壞了,路況不明,所以我把車子停別處,走過來的。
沈肆注意到男人摸脖子的動作,心里一緊,這是人在撒謊后的一種機械反應。
對方真的是警察嗎
既然人回來了,那我就先走了。男人看了一眼林珊,輕輕抬了下巴,然后起身大步往門口走。
老公我去送送人家。林珊說完快步跟上去,臨走前不忘關上門。
沈肆往門口方向走,現在鏡頭應該是切到他們那邊去了。
但作為一名演員,他不能因為鏡頭不在身上就松懈。
沈肆跟了出去。
離開了明亮的房間,在視線墜入黑暗后,沈肆反而感覺很有安全感。
以前沒發現,原來他適應黑暗環境挺快。
老舊的樓道充斥著一股發霉的塵土味。
沈肆踮起腳尖,還好之前為了演好小偷,經常跟蹤鄰居一起回家。
他同兩人保持一致的行走速度,呼吸節奏。
明明隔得不遠,愣是沒被發現。
沈肆聽見前方的腳步聲停了,他也同時停下。
意識到他們要在這里談話,沈肆干脆就待在上面的臺階,低頭往下看。
咔,打火機的響聲,黑暗中一抹火光閃過。
男人在林珊靠近后,將嘴里的煙夾在手指間,語氣急促:是他嗎
是,我還能認不清人嗎林珊聲音已然不見剛才的溫柔,在黑暗中顯得冷硬。
媽的。男人低聲罵了一句,將煙丟在地上狠狠踩,真是命大,那么深的坑都給他爬出來了,對了,他沒發現什么吧
就他林珊嗤笑,靠近男人,按住他的肩捏了捏,放心吧,他要是發現了能那么平靜
男人順勢摟住林珊,笑了笑說:那不礙事,只不過再做一遍。
沈肆從兩人的對話得出張誠是死在他們手里。
原來自己飾演的身份是鬼!
沈肆在黑暗中無聲笑了笑。
沒想到他第一部主演的戲就是從地獄歸來復仇的惡鬼。
沈肆身側的雙手無法抑制顫抖,他的心臟傳來一陣癢意。
靈魂此刻仿佛在咆哮著要發泄。
沈肆的瞳孔快速轉動,開始在四處尋找可以嚇人的點。
雖然這是他第一次演鬼,但是他一定會拿出百分百的努力!
兩人商量好計劃后又溫存了一會,然后往樓上走。
林珊走在前面,眼前是熟悉的臺階,在黑暗中她依舊可以正常行走。
滴答——
滴答——
耳邊能聽見水滴聲,林珊抿著嘴,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
換做以前,林珊是很喜歡雨天的,因為雨水能沖刷一切東西,包括罪惡。
但如果不是雨水泡軟了泥土,張誠根本不可能活著出來。
她開始討厭雨天了。
跟在身后的陶哥疑惑道:怎么一直有滴水的聲音,難道哪里的墻滲水了
雨這么大,滲水也正常。林珊心不在焉的回答。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回去后殺死張誠的畫面,這次她一定要確定對方斷了氣才行。
一陣涼意從后頸蔓延,林珊摸了摸,發現是水。
滴答——
滴答——
林珊往左邊挪了一步,結果還是被水滴到:是這里滲水進來了。
她打開手機自帶手電筒,想看看滲水具體的位置。
一束白光照向上方,扶手上有個人影,頭朝下倒掛著。
水正是從那人身上不停滴落。
林珊那一刻汗毛豎起,她目光往下,看清了那張濕漉漉的臉。
是張誠。
水仿佛是來自于他身體,正不停滲出,他的頭發貼在蒼白的臉頰上,張開的嘴巴里塞滿了泥土。
林珊耳邊依舊是連綿不斷的雨聲。
她在這一刻仿佛被帶回了那天雨夜。
當時的她站在土坑旁,看了張誠最后一眼。
對方當時的模樣和此刻一模一樣。
林珊的嘴巴不自覺張開,越來越大,可她的喉嚨仿佛被一雙看不見的手緊緊掐住無法出聲。
呃......
她的喉嚨發力,卻只能發出細小的嗚咽。
怎么不走了身后的陶哥對她的遭遇一無所知,還笑著拍了一下她的肩。
這一下仿佛打開了林珊的開關。
啊啊啊啊啊!
聽說是活人演鬼,呵呵,能演的明白么
不是人怎么能不靠任何東西就倒掛在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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