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什么?
尉遲春蕾的一番話,讓原本還滿是不耐煩的關雪嵐,都忍不住愣在了當場,詫異的看向尉遲春蕾:
“你說,你有秘法?”
“可以讓我逃出生天?”
“是的。”尉遲春蕾點頭:“當初師弟你帶我去天工圣地,獲得了天魁血,這種血液被稱為煉器圣血,我是煉器師,在獲得這種天魁血之后,也意識在探索天魁血的使用方法。”
“我雖然笨,但幾百年的不斷鉆研,也讓我發現了這天魁血的一些用法。”
“天魁血不光可以用在煉器上,而且若是抽調本源精血,還能夠破開很多陣法和禁制,特別是我曾經無意中獲得了一份秘法,是將天魁血催動到極致,愿意豁出性命,更可以破除世間萬法。”
“師姐,你還有這樣的本事,以前怎么沒聽你說過?”許婉清驚訝,有些不可思議。
尉遲春蕾低下頭,支支吾吾說道:“以前在青玄也用不著我用這樣的手段,而且師尊她……若是知道我有這樣的手段,恐怕會想方設法把我榨干……”
旁邊的關雪嵐頓時滿臉不滿。
不是。
這都能和我有關系?
我關雪嵐雖然不擇手段,雖然……確實可能會這么做,但也只是可能啊,你是我弟子,為了師尊付出一切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好在她的想法尉遲春蕾并不清楚,她此刻還在傻乎乎的說道:
“我接下來會動用這樣的秘法,為師弟你開辟一條萬法不侵之路,你記住抓住機會,第一時間逃離,如果能夠成功的話,只希望,師弟你能夠變回曾經那個樣子。”
“能夠……”
“原諒師姐。”
當初在天工圣地被囚,每日當成血奴,她便已經想通了很多東西,她覺得這世上只有大師姐和顧修是真真正正曾經用心關心過她的人,而如今和“顧修”同行一路,看著顧修她越來越感覺陌生。
而這份陌生感,被她自動歸納成了對顧修造成的傷害。
仔細想想。
五百年前她一直仰仗顧修,在顧修幫助下,靠著并不聰明的腦子,和一次次的好運,硬生生的在煉器一道上走出了自已的路子。
可之后呢?
她做了什么?
在顧修被四大圣地逼迫自縛進入禁地的時候,她站在旁邊不敢出聲,只能眼睜睜看著顧修進入險地。
在顧修生死未卜的時候,卻將自已對顧修的思念和感激,全部用在了江潯身上,自以為這是對顧修當年恩情的償還,可實際上她對顧修本人的牽掛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早已經消失無蹤。
在顧修從禁地歸來,所有人都不親近他的時候,她也一樣,自以為聰明的,選擇了對顧修避而遠之,選擇了疏遠顧修。
甚至。
從一開始的疏遠冷淡,到后來能夠拿顧修打趣,能夠奚落顧修來博取笑聲,能對顧修呼來喝去放肆辱罵。
這些所作所為。
一樁樁。
一件件。
都是罪孽!
如今顧修和曾經判若兩人,對一切充滿仇恨,脾氣暴躁沖動易怒,這都是自已罪孽帶來的結果。
她不希望顧修成了這個樣子。
她更希望,顧修能夠變回曾經的模樣,變回曾經那個溫文爾雅,足智多謀,對友人親近的樣子。
“原諒師姐”四個字出口的瞬間,許婉清便忍不住滿臉期待的看向了顧修,希望顧修能夠被自已的選擇有所觸動,至少那冰冷的目光在看向自已的時候能夠稍微柔和一些。
只是可惜。
事與愿違。
眼前的“顧修”直接忽略了她后面的話,反而不滿說道:
“早說有這樣的手段,一直磨磨蹭蹭不愿用出來,我看你一開始就對我有所防備。”
“行了行了,既然你有辦法,那還不趕緊用,別磨磨蹭蹭,待會全死在這里了。”
這不耐煩的話語,讓尉遲春蕾心中一陣刺痛,不可思議:“師弟,你……我……”
“我什么我,你要是不敢就不要說之前那樣的話。”關雪嵐倒是很不耐煩:“要是敢就抓點緊!”
這……
尉遲春蕾心中冰寒一片,最終只能委屈的點點頭:
“師弟你準備好罷。”
說罷。
尉遲春蕾伸出兩根手指,緊接著朝著自已右手手腕上邊割了下去,下一刻,那閃爍著道道霞光的天魁血在瞬間流淌而出,尉遲春蕾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借用這不斷冒出的天魁血,開始在身前畫起大陣。
這明顯是以命換命的手段,肉眼可見的,伴隨著尉遲春蕾的手段,她臉上的血色在快速消失。
化作一片慘白。
而看她如此,關雪嵐卻沒有松口氣,反而眉頭皺的越發緊了幾分,看著尉遲春蕾此刻的模樣,她心中情不自禁的生出一陣怒意。
她怒的,不光是因為尉遲春蕾竟然為了顧修甘愿以身犯險,甚至比對自已這個師尊都要好。
更重要的原因是。
看著眼前尉遲春蕾的變化,她心中竟然也情不自禁的生出了幾分特殊情緒,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她心中竟然都生出了一個讓她感覺荒誕,而又不可思議的想法。
我……
可能真的錯了?
這念頭簡直堪稱離奇,所以在這念頭生出的瞬間,關雪嵐迅速將其掃了出去。
我是他師尊。
他付出的再多難道有錯嗎?
自已作為他師尊難道還不能嚴厲一些,還不能為了宗門考慮不成?
自已沒錯,也不可能有錯!
懷這個念頭,關雪嵐當即不再理會那幾乎算是燃燒自已的尉遲春蕾,只是看著尉遲春蕾身前,伴隨著那天魁血不斷催動之下,開始緩緩出現了一條由天魁血組成的小道。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