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走。像這種高端飯局,可不是花錢就能湊進來的,這里的每一個大佬都是跺跺腳都能讓島城震顫的存在。只要我能抓住機會,在這場飯局上給各位大佬留下一個好印象,哪怕姚閻離開了,在以后的時間里,也不敢有人打我的主意。可我還是走了。實在沒辦法,曹夢圓出了問題。我到現在還沒有搞懂小川說的那句話:生哥,圓姐她不認識我了!什么叫不認識了?難不成失憶了?然而,這么荒誕的念頭竟然是事實!當我來到醫院的時候,曹夢圓正在接受檢查。而且她的情緒非常不好,我在外面都聽到了她大喊大叫的聲音,其中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痛苦。當下我也懶得管那么多了,直接推門闖了進去。只見在一臺大型ct機床上,有四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正想辦法控制著曹夢圓。而曹夢圓就像一條脫離水的魚,全身上下都在用力的反抗著,一直不配合檢查。最關鍵的是,她的一條腿還骨折了,這么一折騰,不疼才怪呢!“何總,你看要不要想辦法把她固定起來?”負責做ct的醫生也認識我,看到我闖進來后,非但沒有惱怒,還客氣的詢問我的建議。“固定什么啊!先松開她!”我不客氣的說道。在醫生眼里,病人就是病人,沒有什么憐香惜玉一說,但在我這不行。恢復自由后,曹夢圓迅速坐了起來,并屈起了沒受傷的那條腿,還將下巴擱在了膝蓋上。一副顧影自憐的孤獨模樣。我并沒有太在意她的動作,主要在觀察她的眼睛。被四個陌生人摁壓自己的身子,按理說,曹夢圓應該表現出驚恐的一面才對,可她并沒有。她很平靜。眼睛也不四處張望,就一直盯著前方。另外,除了平靜之外,在她的眼睛里,好像也看不到其他情緒了。仿佛是一個看透一切凡俗的高僧一樣。倒是我,內心被諸多情緒充斥著。激動、疑惑、震驚、害怕、難過我先抬了一下手,示意其他人不要打擾她。然后,我緩緩朝她走進,語氣溫柔說道,“圓圓,你知道我是誰嗎?”曹夢圓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依舊平靜的看著前方。沒人知道我這一刻是什么感受,盼了這么多個日夜,終于把她盼醒了,結果,卻是這樣一種結果!她不認識我了!我不能接受,也無法接受。“圓圓,你好好看看我,看看我是誰!”我想摘去口罩,可又怕半張殘臉嚇到她,于是便遮住了半邊臉,近距離的湊到了曹夢圓跟前。曹夢圓終于看我了,不過也就瞄一眼而已,接著又視線下移,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的腳。我簡直快要崩潰了。這他娘的到底什么情況!我一邊極度郁悶的抓著頭發,一邊沖幾名醫生說道,“你們先出去一下,讓我跟她溝通溝通。”雖然不合規矩,但這幾人也知道我的身份,更知道我和衛生局張局長的關系,當下便默默的退出了檢查室。等這幾人走后,我抓著曹夢圓的肩膀,急切而又激動的說道,“圓圓,我是方巖啊!你不認識我了?”“圓圓!你好好看看,我是方巖!”可能是我的用力搖晃讓曹夢圓感受到了不適,下一秒,她終于有反應了。不過她的反應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只見她快速抬起胳膊,直接給了我一巴掌,并皺著眉頭說道,“你干嘛!”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面露狂喜,“圓圓,你能說話!?打的好!你再打我一下!”曹夢圓翻了一個白眼,吐出兩個字,“有病!”“是是是,我確實有病。你怎么樣?感覺還有哪里不舒服沒有?”“還有,你記不記得我?我是方巖啊!”曹夢圓沒有再搭理我,又開始看著天花板發呆。我:喜悅戛然而止,我的內心又被無盡的郁悶和不解包裹。曹夢圓的身體具體出了什么狀況我不知道,唯一能確定的是,她真的不認識我了。“當時什么情況?誰先發現的?”我看著同處一室的小川、小浩啞巴三人問道。小川回道,“是啞巴先發現的。”“阿巴阿巴”啞巴一邊怪叫,一邊不停的比劃著。我懶得去分析他在說什么,直接問小川,“她醒來之后就這樣嗎?”小丑點點頭,“我走進病房的時候,圓姐就一直看著上面,整個人一動不動。然后她也不理我,我就趕緊給你打電話了。”我郁悶的在ct室內走了幾步,然后沖小川說道,“看著她點。”說完,我走了出去,沖外面的醫生問道,“韓教授還沒到嗎?”韓教授就是曹夢圓的主治醫生,見其他人這么喊,我也跟著這么喊了。沒有特殊的事情,晚上韓教授一般不在醫院,不過住的也不是很遠。我話音剛落,便見一個五十多歲、身穿便衣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走廊里,并快步朝著我們這邊走來。“老常,什么結果?”人還未到跟前,韓教授的聲音先傳了過來。“病人不配合,還沒有檢查呢!”一個地中海發型的醫生無奈回道。韓教授看了我一眼,然后徑直走進了ct室。“小姑娘,看著我。”走到曹夢圓跟前,韓教授慈祥說道。“你認識我嗎?”“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無論韓教授問什么,曹夢圓始終是不搭理的狀態。長舒了一口氣,韓教授看著我說道,“實在不行就先把她固定一下打麻醉,檢查肯定是要做的,我現在懷疑問題還是出在顱腦上面。”我也不想讓她打麻醉,可她一直不配合也不是辦法。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我再次和曹夢圓溝通。“圓圓,這是在幫你看病呢!你配合一下,乖乖躺下來好不好?”下一秒,奇跡出現了!曹夢圓竟然真的躺了下來!我頓時傻眼,啥情況?是運氣好,還是她記得我了?事實證明,我想多了,曹夢圓依舊對我沒有任何反應。不過倒是很乖巧的配合做了幾項檢查。值得一說的是,面對其他人的指令,曹夢圓的服從指數很低,有時還會抗拒配合。不過經過我的耐心勸說之后,曹夢圓就乖乖服從了。這個發現讓我欣喜若狂,或許,曹夢圓的失憶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嚴重!要不然她為什么會有這樣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呢?拿到檢查之后,韓教授和另外兩個科室的主任醫師開了一個臨時的病情討論會。而我則推著曹夢圓先回了病房。剛將她放到床上,姚閻結束飯局也來到了醫院。從通紅的臉色來看,他應該沒少喝。“她怎么樣?”姚閻看了曹夢圓一眼,面無表情的問道。“好像失憶了,醫生那邊正在開會研究。”“她有親人嗎?”這真是一個讓人感到傷心的問題,因為除了我,曹夢圓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像秦紅菱楊梅那樣的,只能算是關系比較好點的朋友。我點點頭,“有的,等她的病情穩定下來,我就”不等我說完,姚閻便冷聲打斷道,“在我離開島城之前,可以把她送走嗎?”說實話,他不容拒絕的語氣讓我很不爽。但我也沒有計較太多,沉默片刻后,再次點了一下頭。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