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宴席結束后,我就沒有再看到過白毛雞。我也沒有刻意去找他,我知道,他肯定很忙。大概在晚上十點半的時候,神猴找到我,轉告了白毛雞的話,讓我去六樓的五號房去一趟。整個新東泰,有三個絕密的廂房,其中一個就包括五號房。不用說,白毛雞這是在為我引薦大人物了。而這個大人物是誰,我心里也是有答案的。沒有耽擱,我隨即前往六樓。此時的六樓不復上午時的喧鬧,顯得極為的靜謐以及空曠。除了一間間房門之外,就是一個個站的筆直的安保人員了。來到五號房前,我敲了兩下門。兩秒后,房門被推開,我邁步走了進去。五號房其實也個廂房,面積也不算大,幾乎沒有什么高科技的東西,整體裝修偏向古典風,里面的家居大部分都是昂貴的實木打造的,有些是從國外進口的紅木,有些是高價買來的胡桃木和紫檀木。甚至還有一些是黃花梨。因為之前我沒少來新東泰,所以,從神猴嘴里我知道很多裝修方面的事。我還知道,五號房里的古董花瓶以及字畫都是真的,每一件幾乎都不會低于百萬。白毛雞畢竟發達十年之久了,積蘊不是我所能比的。不管是五號房六號房還是八號房,都是白毛雞用來接待高級貴客的。走進五號房,左側是一個博物架,上面陳列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右側是一個等人高的紗質屏風。這面屏風上面繡著飛蟲走獸,而六號房的屏風則繡著水墨山水。這個屏風的擺放也大有講究,不僅可以預防不懂事的手下冒然闖進來,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也可以提前看清來人,繼而多出幾秒鐘的時間準備。穿過屏風,我看到了三男一女坐在了黃花梨木的實木沙發上。白毛雞也在其中,至于其他人我就不認識了。兩個男的大概都是三四十歲的樣子,看上去非常的松弛,要么翹著二郎腿,要么愜意的外在沙發靠背上。眼神也很隨意,以一種平和的目光打量著我。另外一個女人也打量著我,不像其他人的隨意,她的眼神帶了一絲神采。仿佛我的形象有點出乎她的所料。這個女人很年輕,二十多歲的樣子,長的很漂亮,乍一看,和最近很火的明星張子怡有幾分相像。她的坐姿也很優美,整個人透著清新脫俗的氣質。“小方,我跟你介紹一下”看到我走進來后,白毛雞隨即就站了起來,指著坐在沙發中間、左手中指帶著一個顯眼的碧玉扳指的男子說道,“這位就是我跟你多次提到的舟公子。”又指著另外的一對男女說道,“這為是舟公子的朋友莊公子,這位是莊公子的女朋友林小姐。”“舟公子好,莊公子好,林小姐好。”我面帶微笑,不卑不亢的說道。大多數的時候,第一次和人見面打招呼,我都會主動伸出手。但也有例外的時候,就比如現在。在白毛雞為我介紹的時候,這些人都沒有起身,渾身透著一種不在乎和不重視。憑我的直覺,就算我伸出手,他們也不見得會站起來。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伸手了。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我承認,舟公子是很牛逼,甚至可以輕松出入省委大拇哥的辦公室里。但我也不會像個哈巴狗似的,見到他就搖尾巴。趁著對視的間隙,我再次打量了一下三人。舟公子應該不怎么注重身材的管理,顯得有些發福,小肚腩清晰可見。他雖然面相普通,但渾身散發的氣場卻極為強大,眼眸之間透著一絲威嚴和藐視。因為有著白毛雞這個參照物作對比,氣場這個東西就變得很明顯了。另外的莊公子也是如此,一邊抽著煙,一邊瞇著眼睛看著我。怎么形容這一刻的感覺呢?就好像他們是精致無比的城里人,而我則是土里土氣的土包子一樣。地位和階級在這一刻被展現的淋漓盡致。雖然這是事實,但這種不加掩飾的輕視目光讓我很不舒服。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如果撇開家世,單論個人的能力,老子甩你們八條街!“你和我柏叔什么關系?”舟公子看著我,隨口說了一句。我笑了一下,回道,“我和他沒有關系,不過我師父和他有點關系。”“你師父是誰?”“夏侯運。”舟公子皺了一下眉頭,扭頭看向莊公子,問道,“你認識這個人嗎?”莊公子點點頭,“夏侯運綽號神算子,和葉家的那位關系很好,不過他兒子死了之后就消失了,把產業什么的都變賣充公了。”舟公子笑了一下,說道,“估計年輕時候沒干什么好事,報應到他兒子身上了。”莊公子附和笑了一下,“這個就不知道了,有空你去葉家一趟,想知道什么可以問葉老頭。”舟公子撇了一下嘴,“那一家人沒一個好玩的,八抬大轎請我去都不去。”什么是底氣?這他媽就是。不知多少人擠破頭都想走進葉家宅院,到了舟公子嘴里,竟成了不值錢的大白菜。當然,以他的背景確實可以這么說。說著,舟公子抬頭看了我一眼,笑道,“喂,別干站著啊!坐下聊會。”我不知道這句話是客套還是他的真心話,但我不準備和他聊。從剛開始對我的藐視,再到他詆毀曹老頭,我對他們就已經沒有任何好感了。哪怕這是一個很好的結交機會。“不了舟公子,我就不打擾你們聊天了。哪天小弟組個局,希望舟公子和莊公子以及林小姐能賞臉參加。”當我說完后,舟公子眉頭挑了一下,他似是沒想到我會拒絕。以他的身份,無論是強人所難,又或者婉相勸都有點跌份。當下他只是點了點頭,淡淡道,“那行吧,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躬了一下身子,然后走出了廂房。房門剛關上,舟公子就直不諱的對白毛雞說道,“新哥,我不喜歡這個人。”白毛雞打著哈哈說道,“舟哥,你可別多想。可能是你們第一次見面,小方怕說錯話惹你生氣,這才主動退避的。其實他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腦子聰明為人也很講義氣。”舟公子搖搖頭,“你說的不對,他就是對我沒有好感所以才走的。這一點我,我能感覺的出來。”白毛雞臉色微變,接著又賠笑說道,“周哥,你絕對多想了”一旁的莊公子直接打斷道,“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小丑罷了,管他干什么。舟哥,等會去哪玩,要不就在這里喝點酒算了。”我自然不知道舟公子會這么敏感,如果知道的話,我可能會再委婉一點。畢竟我現在沒有得罪他的底氣。不過話說回來,我和他篤定沒有什么共同的語,他喜歡聽一些順耳的話,但我這個人全身都軟,就骨氣硬。要是在接下來的聊天中說了不中聽的話,那我還不如走了呢。有白毛雞幫我打圓場,我想,應該沒什么問題。從五號房出來后,我也沒有急著回去,隨便找了一個廂房,一邊喝酒一邊等待白毛雞。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左右,白毛雞給我打來了電話。“你在哪呢?”能聽出來,白毛雞的口氣不是很好。估計還是生氣我在舟公子跟前的表現,畢竟是第一次見面,他又是引薦人,鬧的不愉快,他臉上也無光。“在二樓呢。”我笑著回道。“來我辦公室一趟。”說完,白毛雞就把電話掛了。我聳了一下肩,隨即前往六樓。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