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獄前的一天,鬼頭他們請我吃了在監獄的最后一頓晚飯。午¨4墈·書\\庚_歆\醉?快+這頓晚飯還是挺豐盛的,是鬼頭幾人籌錢從外面飯店買的飯,足足花費了他們一個月的工費。得益于我這三年多的教導,鬼頭已經完成了徹頭徹尾的蛻變,至少不再盯著白凈男人的屁股了。說話溫和之后,他的面相甚至也跟著發生了變化,看上去有親和力多了。其實我也沒有刻意的引導他什么,只是跟他說了很多與人為善、善因種善果的道理。鬼頭這個人比較崇拜我,加上出獄之后還指望跟著我混,然后就對我的話奉為圭臬。這幾年來,他幾乎改掉了我認為的所有壞習慣,不僅嚴格遵守獄規,還會主動幫助弱小,在廠區做工的時候,也不再偷懶耍滑,還連續兩年獲得第六監區積極之星的榮譽稱號。在鬼頭身上,我又相信了人性本善的說法。如果不是屢屢被人欺壓,鬼頭也不會拿起刀反抗。當他發現拿起刀就能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的事實后,他又萌生了更大的企圖。最終導致他一步一步邁入了深淵。如果他生在一個條件優渥的家庭,我想,他的人生肯定不是這樣。飯菜很豐盛也很合口,唯一不足的就是沒有酒。但酒不醉人人自醉,雖然沒有酒,但我們吃飯的氛圍比喝了酒還要濃郁。鬼頭還自編了一首送別歌,在吃飯的時候唱了出來。幻!想?姬+免肺!躍瀆·據他所說,這首歌他很早就寫出來了,就等我出獄的時候唱給我聽。從我的富豪朋友的歌名也能看出來,他肚子里有點墨水,但也不是很多。歌詞很白話,也很通俗易懂,曲調更不用說了,難登大雅之堂,唱法類似于ra那種,配上他嘶啞的嗓子,聽起來一難盡。聽到第一句我有一個富豪朋友,他和我住在同一牢房的時候,我直接笑了出來。靠,這他媽啥啊!不過聽著聽著我就不笑了,內心還涌來了一抹說不上來的感動。雖說歌詞白話,曲調平仄,唱的也差,但他的感情卻很真摯。都說再多的錢也買不來一份真摯的情感,這句話是真的。在正常人看來,不同階層的人是很難成為朋友的。事實也是如此,你一個窮屌絲什么利用價值都沒有,有錢人憑啥跟你交朋友?不過我這個‘上等人’和其他上等人有一點不同,我也是最底層爬上來的,而且還有著很厚的道上經歷。或許,這才是我能和鬼頭等人打成一團的原因所在吧!這一夜,我一分鐘都沒有睡著,睜著眼睛等到了天亮。不是因為我今天要出獄了,心情過于激動導致的失眠,事實上,我的情緒一直都很穩定。沒有睡著的原因是我想到了過去的一些事情,想著想著就一發不可收拾了起來,就像打倒了米骨諾骨牌一樣,一樁接一樁的舊事涌上心頭,導致我一直沒有睡意。_k?an?s_h`u,¨u\c~o·無外乎港城的一些往事。其實這些東西我自己都記不清回憶多少次了,可江湖的光環就是這么神奇,哪怕回想了千百遍,再回想起來依舊津津有味。而且每一次回想的時候,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昨晚也不知怎么回事,我莫名想到了著青青、歡歡和王蓉蓉胡晶晶等一些和我有過關系的女人。想她們也不是因為我想重敘舊情,就是單純的懷念而已。我想也不止我一個人這么干過,記得剛入道的時候,一些小四六經常炫耀自己曾擁有過哪些極品女人,完全把女人當成了自己的戰利品。我沒有那么膚淺,也只是無事可做的時候,偶爾回想一下。坐牢之前,我聽阿慶提過一嘴,說青青在徽省蚌城開了一家食查了一下,沒想到還能看到青青的信息和照片。除了青青,我也從我媽口中聽到兩次關于胡晶晶的消息。因為胡晶晶嫁的還不錯,每次回來過年的時候,都能引起四鄰八舍的轟動。目前來說,也就胡晶晶過的還不錯。除了這幾個女人,我還想了很多道上大佬。不知不覺,天就亮了。第二天,也就是十月九號,是我出獄的日子。我還在洗漱的時候,一個獄警過來告訴我,說祁明讓我去他辦公室一趟,還特意說明不要讓我吃早飯。來到祁明辦公室的時候,我發現小桌上擺了很多吃的,小籠包腸粉油條胡辣湯什么的都有。看到我后,祁明笑呵呵道,“方總,今天是你游龍脫困的日子,這幾年我也沒有為你做過什么,要是不嫌寒磣的話,能否讓我請你吃頓早飯?”我先笑著打趣道,“祁獄長,你這可是知法犯法啊!小心被人投訴哦!”接著,我又略顯真誠說道,“這幾年真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如果沒有你的寬容,我也不會那么自在,謝了祁哥。”祁明擺擺手,笑道,“方總這么說可真是折煞我了,其實我也沒為你做什么,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罷了。”說的時候,祁明還配合的閉上了一只眼睛,搞笑的舉動引得我哈哈笑了幾聲。一番彼此恭維過后,我和祁明一塊坐下來吃早飯。吃的時候,我故意問道,“祁哥家里有沒有畢業的大學生,或者想進入社會歷練一番的?要是有的話,可以讓他來我這,我們集團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放心,看在你的面子上,待遇肯定低不了,哈哈!”我這么說的目的自然是想和祁明有著某種利益上的綁定,人脈這種事情肯定是多多益善,曹老頭臨死的時候,也特意向我強調了人脈的重要性。祁明雖說也是個人物,但還不至于讓我綁定什么利益。但他的家族里有一個很厲害的叔叔,在京都某部門任主要領導。這也是在我擅自外出的風波中梁建華被開除公職,他不受任何影響的原因所在。我這么一說,祁明自然就明白什么意思了。然后他沉思片刻回道,“可別說,還真有一個。我一個侄子好像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學的好像是什么金融,要不,我讓他去你們公司面試一下?”我一本正經道,“還面什么試,你把我的電話給他,到時讓他給我聯系,我親自安排他的工作。”“哈哈,方總果然是性情中人,行!那就這么說了。”吃了早飯后,我和祁明又聊了一會。大概九點鐘的時候,我的出獄手續全部完成。“方總,那我就不送你了,哪天要是來港城這邊出差的話,一定跟我聯系,也讓我盡盡地主之誼。”“放心吧,到時一定麻煩你。”握了手后,我走出了祁明的辦公室。換了衣服,我又返回圖書室一趟,專門跟老丁告別。對于老丁這個苦命人,我暗中也幫了他不少。兩年前,他那個還穿著補丁衣服的老伴每個月就可以領到一筆三千多元的養老錢。這筆錢看似是好心的官府給的,其實,是我讓人暗中幫她補繳了最高檔的社保。怎么說呢?相遇一場也不枉相遇一場。告別老丁后,我看了一眼不怎么刺眼的太陽,長舒了一口氣,然后再次走向那扇象征自由的大門。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