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溜冰場已經被一排排的電腦替代了。是的,這里已經變成了一家網吧。不止網吧,還有一家紋身店。反正就是大變樣,入目望去,我沒有找到一丁點曾經的痕跡。可能是印象太深的緣故,這種物是人非的變化,讓我內心生出了滄海桑田的感慨。只是駐留了一會,我便沿著那個鐵制的簡易樓梯來到了樓上。讓我稍感欣慰的是,雷哥這個曾經的供堂倒沒有太大的變化,甚至還是以前的那組沙發。就是衛生有點臟,桌子上地上到處都是散落的煙頭,地板上的污垢都包漿了,估計得有一年沒有掃過地了。“打掃一下。”沖阿慶小川等人說了一句后,我推開了那扇厚重的不銹鋼門,走進了雷哥的小會議室。這間小會議室同樣承載了我很多回憶,只要是遇到了重大的事情,雷哥都會召集他的老兄弟過來,在這兒開一個碰頭會。讓我沒想到的是,這里的衛生更糟糕,剛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臭味。走進一看,發現桌子上還有一些殘羹剩飯,墻角更是堆滿了便當盒,垃圾桶里有不知道倒了什么,蒼蠅嗡嗡的圍著飛個不停。雷哥的臥室更是不堪入目,被褥凌亂不說,上面還有女人的胸罩,內褲以及皺巴巴的絲襪,地上扔著一團團的衛生紙。看到這些,我的情緒并沒有什么波動,因為我知道,這才是真正的道上生活。他們就是隨遇而安,隨處而棲,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樣過的精致。當下我也加入了打掃衛生的行列之中,將所有的垃圾都扔出去之后,還找來毛巾,將供堂和這間小會議室擦洗了一遍。擦著擦著,我忽然想到了幫雷哥擦身子的一幕。當時的雷哥就像這些冰冷冷的,僵硬的物品一樣,無論我怎么呼喚,他都沒有再回應我。然后,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從我眼眶里掉了下來。初始不覺痛何在,再睹舊物悲中來雷哥早已死了,但在我心中,他好像一直都沒有死。我們這些人忙活了兩個多小時,才將這些物品煥然一新。事后,我便坐在小會議里的沙發上,一邊抽著煙,一邊回想著往事,一邊還參與到阿慶和小川等人的談話中。哪怕已經是五更天了,我們這些人都沒有絲毫困意,抽著煙聊著天,回憶著往事的種種。如此一幕,仿佛又回到了當初的道上歲月。不止我們,汪強同志也是一夜未睡,他此時已經奔赴前線去了,力爭第一時間抓到阿豹。我知道他為什么這么急迫,立功只是表面,他是想找機會將阿豹一擊斃命。阿豹跑的時候,隨身帶了不少殺傷性的武器,只要他敢反抗,斃了他也不會擔任何責任。對于他來說,活捉阿豹的風險要比擊斃他大多了,就算沒有機會,他也會尋找機會給阿豹一個痛快的。對我來說,只要阿豹沒有在境外逍遙就行,是死是活關系不大。只是,一夜過去了,暫時還沒有阿豹的消息傳來。天亮時分,我們一行人從這個曾經的溜冰場走了出來。像是受到洗禮的信徒一樣,哪怕一夜未睡,我們都精神奕奕。“阿慶,交給你個事,把雷哥的這些東西都運回島城去。”阿慶笑了一下,“我也有這個想法呢,行,交給我!”話音剛落,我的手機響了一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當我看到信息內容后,整個人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當下隨即給汪強打去了電話,略顯激動說道,“汪局,有阿豹的消息了!”一條一路向西的高速路上,一輛掛著云省拍照的奧迪車正飛快的疾馳著。手握方向盤的是一個戴著墨鏡、留有胡須的中年男人,副駕是一個神情嚴肅的長發女子。后排坐著三個男人,靠窗的兩個人坐姿筆直,神情嚴肅無比,像是兩個站崗的衛士。被擠在中間的是一個留著披肩長發的男子,和其他人嚴肅的表情略有不同,他的眼眸深處還透著一絲焦灼。“郎哥,你看上去有點著急啊?是不是走的太匆忙,還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沒辦啊?”戴著墨鏡的中年男子發現了這個細節,然后略顯玩味的說了一句。小郎面露一絲苦澀,“豹哥,半夜的時候,我就有點鬧肚子,沒好意思跟你說”“這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別說你,我也有點尿急了呢!”“前面就有一個服務區,你再忍一會吧!”片刻后,阿豹又道,“郎哥,你也別怪我做事不地道,現在正是非常時期,別說你,連菲兒我都不能百分百相信。等咱們到了境外,我再專門向你賠罪。”小郎笑了一下,“豹哥,你做的這些我都理解,這些年你應該也能看出來,跟了你之后,我從來沒有后悔過。”“哈哈。”“我當然看出來了,要不然也不會專門帶著你去境外了。”“放心,到了境外不會虧待你的,等哪天風聲不緊了,你要是想回國看看,隨時都可以回來。”說話間,一個服務區的指示路牌出現在了視線里,又跑了一分鐘左右,車速慢慢減了下來,繼而拐進了一個服務區內。下車之后,阿豹輕飄飄說了一句,“檢查一下你們的口袋,看看少了什么東西沒有?”“豹哥,我的口袋里可什么都沒有啊!”阿豹并沒有理會小郎,等待另外兩位手下的回答。“豹哥,東西沒少。”“豹哥,我的也沒少。”阿豹這才點點頭,然后讓小郎走在前面,一行四人朝著衛生間走去。而走在最前面的小郎眼神飄忽,目光一直盯著錯肩而過的路人。快走進衛生間的時候,小郎忽然加快了腳步,幾乎是跑著沖進了衛生間。這異常的一幕發生后,根本不用阿豹發話,他的兩個小弟已經緊隨著跟了過去。阿豹并不怕小郎亂來,他要是真敢亂喊亂叫,就直接將他控制住,然后謊稱他有精神病,絕對出不了一點亂子。而且,他也不相信這兩幾秒之內,小郎能搞出什么花活出來。最大的可能是,小郎是真憋不住了。事實確實如此,當阿豹等人沖進衛生間的時候,小郎正蹲在便坑里一瀉千里。“豹哥,這這沒啥好看的吧?能不能幫我把門帶上?”阿豹笑了一下,然后將門合上。然而,就在門合上的瞬間,小郎從手里拿出了一個手機。一個黑白屏的老款手機。這個手機是從他在沖進衛生間的時候,從正在洗手的一個老年男子口袋里順過來的。他運氣很好,整個過程甚至沒超過兩秒,而且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雖然款式老氣,但發條信息還是沒什么問題的。當下他一邊注意著廁門的動靜,一邊編輯著信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