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汪強的第一眼,我一句話沒說,扭頭就走。汪強怎么來的我不管,但我必須有自己的態度。當年我落到了阿豹和代菲兒手里的時候,那是什么境地?必死的境地啊!他怎么做的?身為人民的守護神,他置之不理、充耳不聞!哪怕他有再多的理由,我也不可能漠視這段往事。之所以原諒白毛雞是因為多方面的原因,事實上,現在我也沒有徹底放下,只是我對他有所求,不得不將就罷了。而你汪強算個幾把?我現在只是騰不出手,等我徹底翻身了,你看我整不整他就完了。我說白毛雞怎么讓我一個人進來,估計他也想到了我和汪強碰面的場景會很難看,所以及時清場了。“小方!”白毛雞急促的喊了我一聲,然后幾乎是跑著沖向我。拉住我的胳膊后,白毛雞壓低聲音,用略顯懇求的語氣說道,“小方,給我個面子,我也是沒有辦法。”聽到這句話我愣了一下。什么情況?難道汪強竟然不是白毛雞口中的老朋友?之所以這樣想,是因為白毛雞此時的語氣和昨天的完全不一樣。昨天他說的時候顯得有些隱隱的興奮,而現在卻是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雖然疑惑,但此時也不便詢問,當下我長舒了一口氣,然后緩緩轉過了身子。其實我真想走,白毛雞是拉不住我的。我這么做,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順便跟汪強施壓一點壓力。都是成年人了,我自然不會再做出幼稚的事。現在正是我需要盟友的時候,如果汪強愿意站到我這邊來,那戰勝阿豹的幾率便又多了兩分。在這個關鍵節口,恩怨什么的都得放到一邊,一致對豹才是最終目的。這也是我明知‘老朋友’大概是汪強還義無反顧前來的原因所在。對此時的我來說,為了利益,暫時放下以往恩怨并不是什么太難的事情。此時的汪強非常的尷尬,甚至臉都紅了。“方總,我知道當年我的做法欠妥,可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你你也該釋懷了吧?”我似笑非笑,“汪局,你說的倒是挺輕松啊!如果換做是你,被人挑了四肢放血,再裝進麻袋活活溺死,你會釋懷嗎?”白毛雞咳了一聲,然后打起了圓場,“小方,汪局這次來就是專門給你道歉的,你大人有大量,就別揪著不放了。”“再說,福禍相依,你雖然遭受了折磨,但也涅槃重生了不是?”“呵!這么說,我得感謝他了?”一時間白毛雞也尷尬起來了,畢竟當年他也參與其中了。我只是給他留面子沒有明說罷了。“方總,雖說當年我和新哥有點對不起你,但落得那樣的下場,你自身也有部分原因的,不是嗎?”“如果你籌劃再精密一點,給我們多多準備的時間,事情肯定會是其他的一個走向”白毛雞打斷了汪強的辯解,沉聲道,“汪局,解釋等于掩飾,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做的不對,你就別再說了。”說罷,白毛雞看向我,表情復雜道,“小方,汪局今晚是帶著誠意來的,你給我個面子,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好不好?”適可而止,真要和汪強鬧得不歡而散,就等于把他推到阿豹那邊去了,那就有點得不償失了。當下我長舒了一口氣,然后點點頭。見我點頭,白毛雞頓時發出爽朗的笑聲,“我就說小方不是那種活在過去的人。汪局,你也是啊,以前的事可千萬不要再說了。”雖然坐了下來,但氣氛還是有些微妙。而作為主人又兼具和事佬的白毛雞,自然就要極盡巧舌之能事了。他先是沖我說道,“小方,汪局這次過來主要為了兩件事。第一,為當年倉庫的那件事,正式向你道聲歉。第二,就是為了你的案子來的。”“第一件事算是解決了,接下來咱們就重點聊聊第二件事”看向汪強,白毛雞示意道,“汪局,你說幾句吧!”汪強清了一下嗓子,然后瞥了我一眼說道,“粵城那邊已經發過來協助調查令了,案宗我也看過了,其中有兩個案子是很復雜的。”“不過,我們港城市局始終堅信方總是清白的,我們也會做出類似的相關證明,力爭讓方總在庭審中占據有利的上風。”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事,汪強這么幫我,自然也是為了他自己。以我現在的能耐,如果我全都抖露出來,他的烏紗帽不保不說,大概率還要擔上刑責。但不能否認的是,如果港城市局出具相關證明,對我的申訴是有極大好處的!證明材料這個東西我不擔心,身為市局的大拇哥,汪強本身就有定義黑白的權利。他隨便搞來一份材料,然后打上鋼印,誰敢說是假的?“汪局,要是舟公子知道你這么做,他會不會不高興啊?”我目露玩味的說了一句。聽我提到舟公子,汪強的表情略顯不自然,不過很快就又恢復了常態。聽他鄭重又帶有一絲真摯的說道,“方總,這幾年雖然你杳無音信,但我內心是非常悲痛的。每每想起此時,我都非常自責,非常痛恨自己的行徑。”“我不止一次的問自己,當初為什么不敢直接頂撞馬東升?為什么一定要服從上級的命令?”“如果我勇敢一點,打破常規一點,你也不至于落到阿豹那個混蛋的手里,我也不至于經常半夜驚醒,懊悔不已。”頓了一下,汪強接著又道,“前段時間聽說你大難不死后,我的第一反應是極致的開心,至少我的罪過可以減輕一些了。”“經過一番煎熬又糾結的考慮后,我最終還是決定和你站在一塊,為當年之事發聲,一定要盡全力幫你洗清冤屈!讓阿豹這個混蛋受到應有的懲罰!”嘖嘖!聽了這一段擲地有聲的話后,我不僅暗下感慨,怪不得人家能當上局長呢,這自我辯解的能力簡直讓人找不出一絲毛病!他這番話或許能感染不知情的人,但絕對感動不了我。我很清楚,汪強對我的靠攏和‘歸屬’不過是出于利益考量罷了。如果我還是以前那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你看汪強會不會搭理我?他一準站在阿豹那頭,不遺余力的使勁踩我。現在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我和舟公子的這場較量,占據著一定程度的上風。見風轉舵向來都是最明智的選擇,不止汪強,肯定還有其他人想改投陣營和我搭上關系,以此來降低這次風波所帶來的影響。只不過他們沒有過硬的關系和我搭上線罷了。話說回來,就算能和我取得聯系,我也不會搭理他們。至于汪強,既然他主動送來投名狀,我沒理由不接受。等平安度過這場危機之后,再回過頭對付他也不遲。像他這樣的父母官,還是別嚯嚯人民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