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并不想著這么快就現身。搜索本文首發看書娃因為我還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答案,如果我沒現身,白毛雞的回答更趨向于真實。要是我現身了,我可能永遠都別想聽到真正的答案了。但我也沒有怪阿慶,事實上,他能忍這么久已經相當不錯了。擱到小川或者啞巴他們身上,估計說不了兩句就會向白毛雞發難。畢竟,我的‘死’跟白毛雞有很大的關系。他們對白毛雞是有一定怒氣在的。事已至此,我也沒有再偽裝。在白毛雞等人狐疑的目光中,我緩緩走上前,先是摘下了口罩,又摘去墨鏡。接著,緩緩扭頭看向白毛雞,淡淡道,“新哥,好久不見了。”“啊!”在我的印象中,白毛雞極少失態,一直都是用那種云淡風輕的表情應對所有人,所有事。而現在,他就失態了,還是相當的失態。只見他像是大白天見了鬼一般,先是怪叫了一聲,接著,整個人猛一顫抖,差點從餐椅上掉下來!表情更是驚恐到了極致!不止他,神猴和死神也是如此,他們或許沒有白毛雞這么激烈的反應,但也是一副呆滯中帶著驚恐的表情。我沒有主動解釋什么,坐下來后,淡定的點了支煙,給他們充分的時間去消化這個消息。詭異的寂靜氛圍持續了一分鐘左右,白毛雞也從最初的驚恐慢慢恢復了過來,也一點點默認了我確實沒死的事實。然后,他的表情就有點精彩了,驚懼、激動、汗顏、愧疚、害怕他似是想說點什么,但又不知該說什么,嘴唇不停開合,卻無一字發出。他確實沒什么好說的,當初營救曹夢圓的時候,我們說好的,我負責牽制住阿豹,白毛雞負責將我和曹夢圓一并帶走。只要我不落到阿豹手里,那我就有生的希望,曹老頭和葉家不可能見死不救的。結果,面對舟公子的威壓,他慫了。將我扔給了阿豹。可以說,我就是被他間接害死的。最可笑的是,當初我還是為了他搞死的代五。雖然他幫了我很多很多,但這兩件事卻是不爭的事實。也正是因為這些亂七八糟又紛繁復雜的愛恨情仇,讓白毛雞在極度的震驚之后,涌現出了極大的愧疚和不安。如果我真死了,人死燈滅,那沒什么好說的,關鍵我沒死!哪怕他白毛雞經歷過那么多的大風大浪,面對這種洶涌至極的感官和情感沖擊,無法鎮定自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一番極致的糾結掙扎之后,白毛雞終于有反應了。見他快速走到我跟前,抓著我的胳膊,激動而又欣喜的說道,“小方!我不是在做夢吧?你真沒有死!”不知是真心還是做給我看的,白毛雞竟然還流了兩滴眼淚。此次過來找白毛雞是有目的的,所以,就算我有太多的不甘和怒氣,也只能暫時隱忍下來。要是鬧的不歡而散,對我沒有任何好處。當下我長舒了一口氣,微笑道,“新哥,托你的福,阿豹和代菲兒沒能搞死我。”“太好了!這簡直太好了!我我真是太高興了!”有些情感是裝不出來的,就算極力偽裝,也會顯得生硬不自然。就拿此時的白毛雞來說,他的激動和開心不像是裝出來的。因為沒有人可以哭的這么自然。一念至此,我對他的怒氣也稍減了一分。不是我有圣母心腸,主要我知道江湖的無奈,有些事情根本不能用常理度之。再說,落到那樣的地步,和我自己的考慮不周也有一定的關系。我錯估了人性這個東西。這時,神猴附和說道,“小方,你你瞞的我們好苦啊!你可能不知道,新哥這幾年經常自責,怪自己沒能保住你。”“你要是早一點出現,新哥和我也能多開心兩天,你怎么才來啊!”呵。這家伙轉移矛盾的能力還是這么出色,兩句話就把我的自私勾勒出來了。對于神猴,以前我或許能敬他兩分,但現在,你他媽算什么東西!當下我扭頭看向神猴,淡淡道,“猴哥,剛才你怎么形容我來著?狂妄自大,咎由自取是吧?沒想到咱們兄弟一場,我在心中竟然是這樣一個形象!”神猴頓時啞口無,眼睛里還透著一絲訕色。“猴子,你們幾個都出去,我和小方聊幾句。”估計是怕矛盾升級,白毛雞及時清場。面對白毛雞的命令,神猴有些急了,“新哥,你一個人”白毛雞淡淡道,“放心吧,我不信小方會傷害我的,要是他真傷害我,甚至把我殺了,你們也不準進來!以后也不準尋仇!”見神猴還欲再勸,白毛雞頓時重重的砸了一下餐桌,吼道,“我的話不,意味深長又充滿威脅的看了我一眼后,隨即帶著其他人走出了廂房。“阿慶,你們也在門口候著吧,我和新哥單獨聊聊。”阿慶和林建比神猴他們利索多了,我話音剛落,他們就魚貫走出去了。很快,只剩我和白毛雞兩個人了。白毛雞沒有忙著解釋什么,而是拿起一個剛開封的酒瓶,對著嘴巴‘頓頓頓’的喝了起來。我知道他的肝和胃都有問題,其實是不能喝酒的。以前他參加應酬的時候,每次都是淺嘗輒止,三兩是極限了,絕不多喝。而現在我知道,他是在用這種方式向我致歉。在道上,罰酒是最通用的道歉方式,喝的越多,誠意就越大。看著沒有停下跡象的白毛雞,我的心情也很復雜。我感謝他在我和雷哥最無助的時候幫過大忙,但也恨他為了自身利益放棄我。但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他的放棄,我可能現在還沒有從牢里出來。不會去島城,不會遇到姚閻姚雪,不會有天龍地產,不會有何生,也不會有現在的脫胎換骨。而白毛雞看似過的很滋潤,但其實他已經大禍臨頭了。因為姚閻的大刀已經抽了出來,港城的這些人就是獻祭的對象。所以,福禍對錯一說,真的沒有一個精確的準繩。一切都是命運之手在暗中操控罷了。喝光一瓶之后,白毛雞的眼睛已經極其通紅了。而且整個人顯得很難受。不過,他依舊沒有停下,接著拿起了第二個酒瓶。我很確定,如果我不制止,第二瓶也不是盡頭。嘆了口氣,我伸手抓住了酒瓶,道,“新哥,都過去了,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吧!”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