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下午的時間，我都在講述我跟曹夢圓之間的故事。其實在姚雪來之前，我都一直自自語的說著這些事情。醫生說過，多在患者跟前講一些印象深刻的事情，有助于她的蘇醒。所以，只要我在，都會講一些過去的往事。我不在的時候，小川小浩阿慶還有啞巴他們，也都會陪曹夢圓聊天。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了這種場面，肯定會感到很驚奇。當著現女友的面，講著前女友的故事，關鍵現女友還聽的很上心。最離譜的是，這個要求還是現女友提出來的。故事很長，但我也沒有事無巨細的都講出來。中間還穿插了很多江湖道上的往事。姚雪既然知道了一切，肯定對我在港城的事情感到好奇的，于是，我索性都講了出來。姚雪不是那種無知的小太妹，對江湖義氣以及打殺之類的東西都不太感興趣。她只關注兩個問題，一個是我的感情問題，另一個是我的身份問題。“我以前就聽我哥說過，他說道上很亂的，尤其是男女關系問題。何生，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有多少女人？”“別跟我說就曹巖一個，我也不信！”等我的講述告一段落的時候，姚雪問了這樣一個問題，而且，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有些不善。我能理解她這種不善的來源，她跟著我的時候可是黃花大閨女，可我呢？已經在道上‘一桿鐵槍挑群芳’了，她心里不酸才怪了呢！這個問題肯定不能正面回應的，說少了她不信，說多了她生氣，再說，我自己也不記得了。正確的回答方式應該是讓她自己去理解，然后自己解開這個結。說起來容易，做起來肯定是難的，但對我來說，不在話下。“雪兒，在咱們最初交往的時候，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敢和你有進一步的接觸嗎？”姚雪似是看穿了我轉移話題的把戲，見她輕哼了一聲，“請何先生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沒有理會，接著說道，“躺在床上的曹夢圓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我就怕有這么一天，會讓我在你和她之間做選擇。”“另外，我知道自己以前是個浪人，加上臉又被毀了，便有種配不上你的感覺。所以，就遲遲不敢做出回應。”“在很多人看來，道上那種紙醉金迷的生活很誘人，很風光。但對我來說卻很痛苦，我本不想諂笑逢迎，但我又不得不妥協道上那種特殊的生存方式。”“對你來說，答案或許只是一個數字，但對我來說，卻是一樁樁痛苦的回憶”有時候我也挺佩服自己的，無論多么難纏的問題，都能通過語藝術以及精湛的演技輕松寫意的化解。見我面露傷感態度又是如此真摯，姚雪非但沒有再追求結果，還安慰起了我。“何生，我沒有其他意思，其實我知道你是一個潔身自愛的人，肯定不會和那些風塵女子怎么樣的。”“喏！我再問你一遍，等曹巖醒了，你怎么做？”見糊弄過去了，我不由暗下感慨一聲：草！我他娘的真是個天才！可這也僅是過了一關而已，表演還需繼續。我嘆了口氣，再次重申了我的態度，“過去的都過去了，等她醒來，身上的傷都好了，我就讓離開島城。”姚雪欲又止，爾后說道，“希望你說到做到。”為了安撫姚閻姚雪這對兄妹，我肯定會說到做到的。不過，曹夢圓要是再偷偷回來，那就不關我的事了。當然，一切都要建立在曹夢圓蘇醒的前提下，就她現在這種狀況，無論什么承諾都為時過早。沉默了片刻后，姚雪又道，“你死了那件事是怎么回事啊？你你真殺人了嗎？”這個問題我也沒有正面回答，淡淡說道，“人不是我殺的，我是被冤枉的，這事姚局也知道，他也答應過我，等機會到了會幫我伸冤的。”我連姚閻都搬出來了，姚雪自然不會懷疑我說的話，只是對姚閻頗有怨，怪后者對她進行了隱瞞，還揚等會就去市局找姚閻的麻煩。今天的長聊之后，在姚雪跟前，我算是沒有什么秘密了。其實這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以姚雪對我的用情程度，肯定會死死保守這個秘密的。另外，知道我的身份如此敏感之后，她肯定會央求姚閻對我多加庇護的。我們之間的唯一障礙恐怕就是曹夢圓了。當然，對于我來說，這不算什么障礙，真正的障礙是秦紅菱！不過路一步一步走，目前來說，先解決曹夢圓再說吧！至于秦紅菱出了這檔子事后，我也見識到了這對兄妹的態度，保險起見，短時間內，我應該不會再敢刺激這對兄妹了。剛好此時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我便和姚雪一塊出去吃了頓飯。本來一切都挺好的，姚雪說說笑笑的，似是忘記了曹夢圓帶給她的煩惱。哪知，她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想到了另外一個讓我棘手的難題！“何生，那個紅菱是誰？”雖然暗下喊了一聲操蛋，但我表面還挺鎮定的。“什么紅菱？”我試圖蒙混過關。姚雪撇了一下嘴，“那次你喝多了，不停喊著人家的名字，這么快就忘了？”眼見蒙不過去了，我便淡淡說道，“我老家的相親對象，因為我進入道上不正干之后，就和我分了。”“真的？”“信不信由你。”女人好像天生喜歡感情上的八卦，姚雪不依不饒追問道，“那你們有感情嗎？”我沒有不厭其煩，接著說道，“她是我第一個心儀的女人，感情或許沒有很重，但意義不一般，所以，就有點難忘。”聽了我沒有瑕疵的解釋后，姚雪終于沒有再問了，哦了一聲結束了這個話題。吃過飯后，我本準備送姚雪回農大，結果她說晚上沒有課，接著又說好幾天沒見羅皮皮了。然后我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想回家看看。結果，送她回到家，僅是給羅皮皮說了一句話而已，就徑直走進房間了。走進之前，還專門瞄了我一眼。我懂她的意思，就兩個字：進來。我一大堆事，實在不想浪費個把小時的時間跟她啪啪，也沒有那個心情。可姚雪今天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我知道，她也需要我用實際行動去兌現我說的那些承諾。當下我嘆了一口氣，還是走進了房間。同一時間，一個身穿長款碎花連衣裙的女人也走進了港城市局的一樓接待大廳里。面對警員的詢問，這位讓接待大廳都投來驚艷目光的女人滿目擔憂的回道，“你好，我是曹巖的家屬，她的案子是你們負責偵辦的嗎？”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