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楊梅掛了電話后,我發了一會呆。腦海里一直回想著當初在車間的一幕幕。那時的我們見面就掐架,她利用組長的身份當眾斥責我,而我則趁著沒人的時候揩油報復回來。她的屁股都不知道被我偷拍了多少次。那時候的她不是企業之星,女強人,我也不是什么大哥,我們的關系也沒有突破。不可否認,那段時間是我們相處最快樂的時光,沒有之一。后來,這份曖昧的關系終于升級,我們也有了一番長達一年多的情感糾纏。最終,她默認了秦紅菱和曹夢圓的存在,我們的情感也趨向穩定。然而,命運再次給我們開了一個玩笑,代菲兒的橫空出世,將一切美好撕的粉碎。我從來不會說什么后悔,我只是覺得有點遺憾。要是真到了狼狽逃竄的那一天,只希望楊梅能明白一個事實:擁有過就好,別沉淪。我再次拿起手機,并找到了秦紅菱的電話。踟躕了片刻,我還是撥了過去。響了幾下之后,電話被掛斷了。聽著手機里傳來的機械聲,我面露苦笑,然后又點起了一支煙。剛抽一口,手機滴了一下,進來一條短信。秦紅菱:主任在開會,有事嗎?我將煙放到一邊,然后編輯信息:我這邊遇到了一點麻煩,為了安全起見,你小心一點,不要一個人出門,也不要一個人去西湖了。編輯好之后,我再次斟酌了一下,確定措詞恰當后,我才點擊發送。我不知道秦紅菱看到這條信息會有怎樣的一個反應,錯愕?難過?同情?擔心?又或是平靜。她一直極力反對我在道上,也不止一次表達對我未來的擔心。或許,她早就想到了我會有這樣的一天。如我所想,看到這條信息后,秦紅菱先是錯愕,然后是難過。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指定就哭出來了。沒有過多猶豫,她快速回復了一條信息:我知道了,你小心一點,有空來看看我。當我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再次露出一抹苦笑。可能是我的措詞有點輕微,她還沒有意識到問題有多嚴重吧!我現在就是一個災星,去哪就會把災難帶到哪,余杭的話,在代菲兒的問題沒有徹底解決之前,肯定是不能去的。但我也沒有直接拒絕,回道:好,等這段時間忙完了就去,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不要一個人出門!剛結束和秦紅菱的聊天,富軍給我打來了電話。我和富軍之間是有生意合作的,去年年底的時候,他就說搞一個集足浴、商k、舞廳一體的大型娛樂城。三月份的時候,我前后給他打過去了兩筆錢,共計一千萬。現在還在緊鑼密鼓的裝修中,如果順利的話,今年中秋前后應該可以開業。雷哥下葬的那天他也來了,還在我的辦公室滯留了一會,安慰我一番后,他才返回大朗。我以為這通電話是和那個娛樂城有關,沒想到并不是。“巖哥,你和江城的悍哥沒什么矛盾吧?”現在的我對江城兩個字極其敏感,因為這兩個字代表著代菲兒!我自然不認識什么悍哥,但直覺告訴我,這事絕對跟代菲兒有關!雖然內心砰砰直跳,但我還是不露聲色的笑著說道,“江城?悍哥?我不認識這個人啊,軍哥,到底怎么回事啊?”富軍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悍哥突然過來找我了,還盤你的海底,我感覺事情有點不對,就趕緊知會你一聲。”盤海底是道上行話,意思是打聽某個人的消息。我接著問道,“這個悍哥什么來頭?他盤我干什么?”“悍哥是江城代五的兄弟,我和他是老鄉,幾年前吃飯的時候認識的,關心還不錯。”說著,富軍的語氣稍顯認真,“巖哥,你要是真和悍哥有什么矛盾的話,最好盡快解開。代五死后,他的女兒代菲兒攀附上了一個很有能量的大佬,水漲船高,悍哥現在也是牛氣的不行,這樣的人沒必要和他結仇。”“你放心,我和悍哥的關系還是很不錯的,只要不是太大的矛盾,我有信心幫你抹平。”聽了富軍的話,最后的一絲僥幸也破滅了,角馬絕對是落到了代菲兒的手里!不僅落入了代菲兒手里,角馬還透露了我的存在,要不然,代五的人不可能無緣無故來盤我的海底!如此一來的話,我和代菲兒的角力算是正式開始了。這場是生與死的爭斗啊!別說富軍,就算是齊福元,也不一定能從中斡旋。沉默片刻后,我苦笑說道,“軍哥,好意我領了,不過,這個事很復雜,你就當什么都不知道吧!”電話那頭的富軍頓時驚道,“巖哥,到底什么情況?你們還真有過節啊!你不是一直都待在港城嗎?什么時候和悍哥鬧矛盾了?”我隨口說道,“我和這個悍哥沒什么矛盾,主要是代家那個女人。”這個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以富軍的腦袋,只需和悍哥回一個電話,就什么都清楚了。所以,我沒想著瞞他。富軍立馬就反應了過來,然后用驚駭的語氣說道,“你是說是說,代五是你是你”去年,代五暴死他鄉的消息可謂震動了整個粵省江湖,道上大佬紛紛猜測是何人下的毒手。不過由于作案手段太過干脆利索,至今都是一樁懸案。富軍也不傻,立馬就將此事聯想到了代五身上。雖然真相不久將會大白,但我肯定不會當面承認的。“代五?這跟代五可沒什么關系,主要是我玩弄了代菲兒的感情,才被她惱怒在心的,哈哈。”“軍哥,你該不會以為代五是我搞死的吧?”我說完后,電話那頭的富軍也沉默了好大一會。十幾秒后,富軍嘆了口氣,“巖哥,這次你玩大了!”我無所謂道,“什么大不大的,一個女人而已,我會怕她?行了軍哥,要是沒什么事我先掛了,等會還要去港城吃飯呢!”富軍再次嘆了口氣,“行吧,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樣,巖哥,無論怎樣,這個娛樂城都有你的一半股份,你要是不相信我,砸鍋賣鐵,我先把你投的錢還給你。”就憑富軍的這番誠摯之,我覺得,這一千萬白送給他也是值得的。現在對我來說,錢都是身外之物,只要這次能順利破劫,一千萬算什么,用不了一個月就掙回來了。掛了電話之后,我立馬給曹夢圓打去了電話。接通之后,我無比嚴肅的說道,“圓圓,這段時間你不要參加什么演出了,晚上有不要亂逛,總之,你最好就待在學校里,哪都不要去!”曹夢圓略顯訝異,問我,“怎么了?干嘛限制我的自由?”“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很大的事。”“你會死嗎?”“不知道,搞不好的話,我不死也得坐牢。”“哦。”曹夢圓接著又道,“沒事,你要是死了,我陪你一塊死,你要是坐牢,我隔三差五去看你。”在她身上,好像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聽她這么一說,我感覺這也沒什么邁不過去的坎嘛!當下我沒好氣道,“好吧,我謝謝你。”曹夢圓咯咯笑道,“不用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