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和我想的差不多,葉家家主和曹老頭確實相識,而且關系很不錯。更重要的是,他和京都那位掌管三司的神仙也是老友!通過那封信,他得知了曹老頭的零星消息,又順藤摸瓜找到了我。這次邀我會面有兩個目的,第一,葉老頭想知道曹老頭近些年的情況;第二,他受京都那位大佬之托,摸摸我的底,想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順便再敲打一下我,讓我不要打著他的旗號胡作非為。當然,我是不知道超級大佬們這些來往信息的,我現在需要做出選擇的是,面對葉老七的告知,我去還是不去。雷哥就坐在我旁邊,也聽到了我們的對話。然后沖我連連點頭。當下我就沒有再矯情,笑著說道,“葉老這么看的起我,我要是不去,那也太不識抬舉了。葉公子,不知葉老現在身在何處?”葉老七淡淡說道,“你先來東坑這里,我帶著你去。”“好。”掛了電話后,雷哥沒好氣道,“你當時想什么呢?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多少人花錢都求不來呢!你竟然還猶豫了!”雷哥說的是實話,葉家在兩廣之地是當之無愧,也是首屈一指的豪門大族。經過數十年的積蘊,人脈已經強大到不可想象的地步!不止是我們這樣的道上人物,甚至連很多紅道上的大佬也會主動和葉家攀附關系。我如果能和葉家老爺子見上一面,哪怕什么都不做,就是說幾句話而已,也足以讓港城乃至整個粵省的江湖帶來巨大的震撼以及聯想。畢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見到那位老爺子的。對于勢力薄弱的我來說,必定會帶來一波新的聲望。其實,就算雷哥不提醒,我也沒準備拒絕。之所以猶豫了一下,只是在故作姿態罷了。要是我急忙答應了下來,倒顯出我趨之若鶩的諂媚嘴臉了。“我不是怕你一個人太辛苦,想幫你分擔一些事情嘛!”我笑著回道。“滾蛋!我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這點小事還用你分擔?”說著,雷哥還真將我從車里踹了出來。“表現好一點,別他媽丟我的人!”罵了一句后,雷哥笑著擺了一下手,隨即乘車離去。我也坐進我的車子,直奔東坑而去。還是在那間總統套房里,我見到了白毛雞以及葉老七。再次見面,葉老七看我的眼神明顯有了一丟丟的變化。以前,他是真的看不起我,哪怕看我一眼都透著不加掩飾的敷衍。現在,這種情況明顯得到了改觀。雖說還有那么一點看不上眼的意思,但眼眸深處已經多了一抹慎重。“真是看走眼了,我以為永遠也見不到你了呢!”葉老七瞇著眼睛,表情輕佻的說道。“你看走眼的事情多了,估計你也想不到你爺爺會主動見我吧?”人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葉老七三番五次的說話帶刺,那我也沒必要慣著他。說句不好聽的,你如果不是姓葉,能不能養活自己都是兩說!跟誰倆呢!這時,白毛雞拿著一個做工古樸的長方形盒子走了過來。將盒子遞到我手上,笑道,“小方,幫個小忙,見到老爺子把這個給他,就說是我們一點小小的心意。”一句我們,足見白毛雞的情商之高。我笑著點點頭,“放心吧新哥,我知道怎么說。”沒有再耽擱,跟著葉老七的一輛賓利后面,我正式前往葉家豪宅。這一走,就是四個小時!直接穿過了粵城,來到了遠城。大概在晚上十點半左右,終于抵達了目的地,一幢有頗具古風的莊園建筑。由于是夜晚,我看不清建筑的具體樣貌,但從氣派的大門,以及雕梁畫柱的廊柱和極其考究的景觀布局來看,這宅子肯定是下了大功夫的。在這個世上,有些東西是可以快速獲得的。比如,金錢,美人,豪宅等等。但有些東西是需要時間積累的,最具代表的就是底蘊。沒有個幾十年兩三代人的共同努力,你好意思說自己是豪門大家?太子輝和白毛雞這類人確實很牛逼,甚至擁有單開族譜的榮耀。但想要達到葉家這種規模,估計還要幾十年的沉淀。車子停好之后,葉老七搖頭晃腦的在前面帶路,一邊走一邊向我講述規矩。什么我爺爺不喜歡莫名其妙的大笑,不喜歡有人在他跟前抽煙,說話注意用詞考究等等。搞的我好像是進宮選秀的丫鬟,他像立規矩的太監一樣。我懶得搭理他,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宅子的建筑風貌。這幢莊園感覺和古時的宮殿差不多,廊柱和廊道幾乎貫穿了所有的建筑,而且還有‘中軸對稱’‘前朝后寢’‘三直三彎’的布局風格。沿著廊道走了好大一會,一直走到一個面帶微笑的中年人跟前,葉老七才停下了腳步。然后,我看到葉老七露出了罕見的嚴肅表情,說道,“楊叔,人帶到了。”喚作楊叔的中年人點點頭,然后沖我笑道,“方公子是吧?跟我來。”跟著楊叔走了十幾米而已,他輕輕推開了一扇木門,笑道,“進去吧,葉老在里面等著你呢!”說著,他示意將我手上的木盒交給他。我踟躕了一下,最終給了他,并著重說明了木盒的由來。楊叔笑著點了一下頭,示意他知道了。我也點點頭,隨即推門走了進去。屋內的光線是我形容不上來的一種顏色,既有路燈的昏黃,也有白熾燈的明亮。看到這種光線之后,仿佛進入了另外一種空間,讓我的內心變得非常平和,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也自主的被剔除了腦外。當然,僅是這種光線是達不到這種效果的。但要是配合裊裊的熏香、灰褐色的地板、古色古香的門窗,以及一尊巨大的佛像我相信,不止我,估計大部分人走進來,都會生出我這般靈魂被洗滌的感覺。除了佛像,香爐以及幾個圓圓的蒲團外,整個房間就沒有其他物件了。能看出來,這就是一間用來祈禱和精心的佛堂。越有錢有地位的人,越是信這個東西,這一點我是知道的。因為他們大多人的發跡都是靠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所以,他們會時時向佛祖懺悔,以免佛祖生氣,降怒到自己以及家族的氣運上面。此時一個蒲團之上坐著一個老人,從蒼老的面容來看,也就七十出頭的樣子。老人很清瘦,身板有點少年的感覺。不用說,這個老人就是葉家的老爺子了。聽到腳步聲后,葉老緩緩睜開了眼。我見過很多人的眼神,童真、淳樸、真誠、慈祥、狡黠、陰險等等等等。但他的這種眼神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清澈中帶有一絲平和,微笑中又帶有一抹看透一切的靈慧和滄桑。反正和他的面容有著極大的出入。僅是對視一眼,我就快速低下了頭,語氣帶著恭敬說道,“葉老好。”“呵呵,坐吧!”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