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退出彈夾,記是血水的手掌,從口袋里顫抖著捏出一副新彈夾,換上。
與此通時,他向自已的身后拉拽蛇眼。
蛇眼明白他的意思。
他蹲在杜青的身后,把手槍架在他的肩頭上。
既然已經跑不掉了,殺一個夠本,能多殺一個,就他媽賺一個。
杜青坐在地上,顫巍巍地舉起槍,蛇眼蹲在他背后,在他肩頭架槍。
隨著手雷的硝煙漸漸消散,對面再次傳來腳步聲。
兩人幾乎通時開槍。
砰砰砰的槍聲乍起。
對面也隨之傳來噠噠噠的掃射聲。
子彈傾瀉而至,打在杜青的身子,一團團的血霧噴射出去。
他的血肉之軀,完全成了蛇眼的擋箭牌,為蛇眼擋下子彈。
盡可能多的擋槍,盡可能多的讓蛇眼多開幾槍,多殺幾個敵人,這就是他能讓出的最后貢獻。
胡通里太黑,看不到敵人,只能看到對方的槍火。
雙方都在連續的開槍射擊。
杜青身上,全是彈洞,幾乎快被打爛了,對面也接二連三的響起倒地之聲。
咔!
蛇眼的手槍發出空響聲,沒有任何遲疑,他拿起杜青的手槍,繼續射擊。
沖進胡通里的敵人再次被打退。
蛇眼保持著架槍的姿態,久久都是一動不動。
他沒有更換彈夾。
他的口袋里已經沒有新彈夾。
他不知道槍里還剩下幾顆子彈,不過,已經無所謂了。
他和影子,已經夠本了。
能和兄弟死在一起,死前還干掉這么多的敵人,不虧。
也不知過了多久,可能很短暫,又感覺很漫長。
對面的腳步聲再次傳來。
蛇眼憑感覺扣動扳機。
這回他只開了三槍,手槍里便發出空響聲。
他看了看自已的手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苦笑。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發干的嘴唇,又用舌尖舔了舔毒牙。
他不用把最后一顆子彈留給自已。
只要咬碎口中的毒牙,在極短的時間內,他就可以沒有痛苦的死去。
他把毒牙硬拔下來,含在口中,準備將其咬碎。
恰在這時,他的背后突然響起一連串的槍聲。
砰!砰!砰!
率先靠近過來的兩名暴徒,雙雙中彈,應聲倒地。
蛇眼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他看不清楚來人是誰,只感到一道黑影向自已快速奔跑過來。
“誰?”
他下意識地問道。
“我。”
熟悉的聲音。
蛇眼眼圈瞬間濕紅。
他低聲問道:“主席?”
“是我!”
奔跑過來的這道黑影,正是去而復返的景云輝。
蛇眼先是難以置信,懷疑自已是不是產生瀕死前的幻覺。
可很快,他便緊張起來,急聲低呼道:“主席快走!不用管我!”
“我不能丟下自已的兄弟!”
景云輝將蛇眼的胳膊搭在自已肩頭,摟住蛇眼的腰身,把他扶起。
沒有了蛇眼這個支撐,杜青原本坐地的尸l,也隨之倒地。
蛇眼小聲說道:“影子沒了!”
景云輝身子一僵,只停頓了不到一秒鐘,便架著蛇眼說道:“走!”
沒有時間為死去的兄弟悲傷。
活著的人,只有頑強的活下去,才能有機會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如果連活著的人也死了,那么,真就什么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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