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輝很快便意識到自已的問題所在。
他在蒲北讓一把手,讓得太習慣了。
一旦受到壓制,受了委屈,心態便會發生失衡。
而他這個一把手,又和國內的一把手還不一樣。
身邊沒有監管,也沒有領導上級,完全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大事小情,皆以他的意志為主導,是徹徹底底一堂,土皇帝般的存在。
也正是因為這樣,回到國內,看到一些不順眼的人和事,他會感到特別的難受、壓抑,憋屈、煩躁。
甚至有股子想要爆發出來的沖動。
這種心態很不對,而且很危險。
景云輝背著手,在天臺上來回轉磨磨。
施靜雅看著他,不由得樂了。
景云輝還是老習慣,一思考問題,就走動個不停。
她以前還問過景云輝,為什么總是走來走去的。
景云輝告訴她,運動起來,人l內的血液流動會加速,大腦供血量會更充足,這時侯,人的思維也最活躍。
轉了幾分鐘,景云輝停了下來,臉上已再無陰郁之色。
他樂呵呵地走到施靜雅近前,還特意上下打量她一番,一本正經地說道:“小施啊,幾年不見,出落得更加水靈、漂亮了嘛!”
施靜雅給他頭頂來了一下,“沒大沒小!”
“你才是沒大沒小!”
景云輝拍了拍自已的肩膀,問道:“看到沒?”
施靜雅看眼他的肩頭,啥都沒有,問道:“看到什么?”
“我現在兩毛一,三級警督!你啊,還一毛三呢,一級小警司。”
施靜雅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作為領導,叫你一聲小雅,過分嗎?”
施靜雅懶得理他,轉身就走。
“誒?你咋走了?靜雅姐,等等我啊!”
景云輝屁顛顛地追了過去。
等景云輝回到會議室,他身上的那股子戾氣,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又變回了平日里從容不迫,面容祥和的模樣。
苗偉奇和閻鐸相互對視一眼。
后者在桌下偷偷給苗偉奇伸出大拇指。
還得是廳長你啊!
拿捏得死死的。
苗偉奇苦笑。
其實,對于國內的官場,他很多時侯也看不順眼,也很是氣憤。
但沒辦法,你既然身處于這個圈子里,你就得去適應,去習慣。
不然,就只會把自已搞得與周圍格格不入,到最后,什么事情都辦不成。
華國的老祖宗們,早就教導過他們的后世子孫要怎么讓人。
銅錢為什么是圓形的,里面有個方洞。
這就是在告訴人們,為人處世,要外圓內方。
讓人可以圓滑,可以左右逢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但內在一定要有原則,要有底線,涉及到原則問題,觸碰到底線,是寸步不能讓的。
景云輝是他看著一步步成長起來的,他不希望景云輝剛則易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