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撩開灶房的簾子,也瞧見了抱著孩子的云喬。
“你是?”隔著帷帽,她也瞧不見云喬的臉。
云喬抱著孩子,有些窘迫,卻還是如實回話道:“我是囡囡的娘親
老婦人一拍腦門,想起前些時日收到了一封書信,明白了過來。
“喔,原來是你啊,阿晉給我寫了信,說這孩子的親娘過段時日就到,快來快來,屋里坐,老婆子我早給你收拾出了房間來
那婦人說著話,便伸手拉了云喬手腕,親切的喊她進去。
“你隨阿晉喚我姨娘就是,這宅子是阿晉母親的,我無兒無女阿晉便將這宅子給了我住,前段時日他送來了個小女娃托我照料,這丫頭啊,鬧騰的很,你瞧瞧這院子里的花,全被她一株株拔完咯
老婦人話家長的絮絮叨叨,倒是吹散了幾許云喬眉眼的黯淡愁緒。
她捏著小丫頭的手,輕拍了下,訓她道:“怎么這般鬧騰
小丫頭哼了聲窩在她懷里,親昵的蹭了蹭她衣衫。
云喬揉了揉她軟發,也揭下自己頭上戴著的帷帽。
對面的老婆子瞧著一大一小,玉雪一般都模樣,心里暗暗盤算著,自己那少語寡從不多事的外甥,怎么就突然送了一個娃娃來給自己照料,這娃娃的親娘,還生得如此漂亮。
這娃娃倒是還有個爹住在小鎮另一頭,時常來給自己送些銀兩食物。
陳晉對她說,他和孩子的父親是友人,才救下孩子父親,托人照料這孩子。
可老婆子自己跟那孩子的親爹聊過幾回探過話,那人,對陳晉的事,一問三不知,甚至連陳晉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算什么友人。
那老婦人眼珠子微轉了下,暗想,這小娃娃,莫不是眼前這女娘和自家外甥瞞著那娃娃的病秧子父親偷情所生。
若不然,陳晉怎么如此看重這娃娃。
那小丫頭的確討喜,老婦人本就喜愛,如今猜想著或許有可能是自己外甥的骨肉,更是待見,伸手就把孩子從云喬腿上抱了過來。
“來,讓阿婆抱著,你娘親這身子瞧著就弱,你讓阿婆養的白白胖胖跟小豬仔似得,仔細壓垮了你阿娘
話落,又看向云喬道:“老婆子日子寂寞,得了這小娃娃養著,倒是開心的很
暗暗打量著云喬的面龐,心想,這嬌花一般的小娘子,便是嫁過人,配自己那寡木頭的外甥也戳戳有余。
且不管這小娃娃是不是自家外甥的骨肉,端看那娃娃的親生父親一步三喘氣的病秧子模樣,也不是個長命的。
待那病秧子歸西,自家外甥這一個勁兒獻的殷勤,說不準可就有盼頭了。
那老婦人如此想著,抱著小丫頭一邊玩鬧,便指著那收拾出來的干凈臥房道。
“出了廳門,左手邊的那間,便是給你收拾出來的,瞧你小臉白的,指定是好幾個日夜沒睡好覺,快些去歇著,好生睡一覺醒了再說
云喬身子的確虛弱,病后退燒也不曾好好休養。
此刻見到女兒,她緊緊懸著的心總算松了下來。
聽罷也沒多做推辭,點了道謝過后,便起身往那臥房去了。
冬日寂冷,外頭還飄著雪花和冷雨。
云喬抱著雙臂,凍得微有些抖,加快了步伐,往隔壁的臥房去。
行至門口,撩開窗簾子時,身后的宅子大門,突地響起一陣吱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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