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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美人刀將折腰 > 第476章 番外一 叔嫂

                第476章 番外一 叔嫂

                真叫人惱。

                回了王宮,王兄夜半負氣離開了大明臺,我借機進,要留在大明臺外看守,免得千機門暗中晉宮擄人。

                王兄沒有軟禁她的意思,我知道,可我就想把她囚在里頭,不許她離開一步。

                我想,這輩子大抵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可她在里面,我難得的高興。

                我既盼著崔先生能說動她,讓她趕緊離開宮城。離開宮城,也許.............

                也許。

                又希望就在這大明臺里,把她關上一輩子。

                大明臺的雨下得人心里濕漉漉的。

                每當我有不該有的念想時,我就會從長廊走出去,被六月初的夜雨澆醒骯臟的念想。

                我不坦蕩了。

                我心思骯臟,齷齪。

                王兄知道我在大明臺干的事,臉色很不好看,卻念手足情分,并沒有責罰。

                不過是調我離開,命我把建章宮后殿涂成椒房。

                我涂了一整夜。

                沒有怨憤,涂得心甘情愿。

                為她半夜收拾華音宮的爛攤子,也收拾得心甘情愿。

                昭王元年王兄大婚,我送她去后殿椒房小憩。

                你不知道她穿大婚的吉服有多好看,好看叫人挪不開眼。

                我見過她穿過那么多的衣袍,唯這件最好。

                可那么清瘦的身子,卻頂著那么重的赤金鳳冠,我真怕自己一失神,就伸出手去幫她撐扶起來。

                我暗罵自己,伯輔,你瘋了。

                是。

                我瘋了。

                我當真瘋了。

                就在后殿門口,她扇了我兩巴掌。

                第一巴掌,我懵然失神,立在了那里。

                然第二巴掌,一下就扇到了我心里去。

                我不知到底是何時起心動念。

                不知。

                只知道這心,這念,日夜折磨著我。

                迫我總想與她相見。

                見一眼便是,哪怕被她斥責幾句,被她斥為“武夫”,“看門”,也沒什么所謂。

                她的眼里全是王兄,除了王兄便是孩子,極少注意到我。

                我就像一個缺愛的人,想盡一切法子博得她的注意。

                因而我總說些不中聽的話,好引得她駁我,斥我,打我。

                她罵我,我高興。

                她若愿意動手打我,那便更好了。

                還沒有誰敢打我,我不知道她柔軟的手碰到我的臉頰會是什么滋味。

                何況她又沒什么力氣,打一下如隔靴搔癢。

                我愿意為她涂椒房,抓雉雞,一整夜地不睡覺,想著她住在椒房,吃著雉雞的模樣,不覺得疲累,也沒有一點兒怨。

                只是,椒房香氣濃郁,山間月色如水,我腦子里想的便也都是她。

                這層面紗被揭開,是燕國那婆娘的一句話,那婆娘說,“叔嫂之間的事,最容易說不清楚。”

                我心一驚,如被人砸了一棍。

                這才驀然驚覺。

                原來是這樣。

                原來不知覺間,我竟覬覦了自己的嫂嫂。

                危險!

                危險!

                危險!

                她不是旁人,是王兄的嫡妻。

                我幼時便知自己的使命,怎能覬覦自己的嫂嫂。

                那日大明臺日出扶桑,六月的日光潑在背上,我卻生出了一頭的薄汗,也是這時候,這才有了后怕。

                因而她要我再不必廊下守著,早些就國的時候,我沒有辯白一句,轉身就走了。

                怕被人瞧見我額上的冷汗,瞧見心神不寧和眸底的兵荒馬亂。

                我不會告訴任何人,連一個眼神都不會被人瞧見。一個中山君都把她陷入險些毀滅的境地,我豈敢將她毀滅。

                我有時想,這世上難道就沒有人比她更好嗎?

                這世間之大,怎么會沒有呢。

                可見過了她,旁人就都成了俗物。

                都是俗物,俗不可耐。

                譬如那趙氏姐妹,簡直庸脂俗粉,俗不可耐,不及她萬分之一。

                我從前不知自己到底陷了有多深,直至兄長平魏侯大婚。

                大婚那日,王兄中了春毒,急需用藥。

                我知道她身子不好,承受不住春毒的厲害,我在廊下憂心切切,不能安寧。

                那一日,我撿到了她的鳳釵。

                藏于袖中,不敢被人瞧見。

                每每無人時候,握在手中摩挲。

                有時做夢,夢見中春毒的人是我自己。

                若果真是我自己,那,那............

                那屬實該死。

                唉,竟已經陷得這樣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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