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要來投奔你了。”祝文嘉的聲音聽起來有種忍辱負重的感覺,好像到庭霜這里來是他窮途末路的迫不得已。sm.Ъiqiku.Πet
“你怎么了?”庭霜說,“你還沒來吧?我沒在家。”
“我還沒來,來不成,老頭子把我卡全給停了,你給我訂張機票吧,我在阿姆斯特丹。”祝文嘉說完,又提了一堆要求,好些航空公司的航班都不肯坐,時間點不好的也不要,至于不要經濟艙這一點,他倒是沒提,因為從沒人給他訂過經濟艙的機票。
“他為什么停你卡啊?”庭霜被祝文嘉那些要求搞得有點頭大,“你也出柜了?”
“我可沒那么想不開。”祝文嘉氣勢洶洶,“這事兒你也有責任。就是有了對比,老頭子才停了我的卡。我就是上個禮拜多花了點錢,老頭子就給我打電話,說什么你哥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都不問家里要錢了……”
“他是你爸,不就停了你幾張卡么,別滿口老頭子地叫。”庭霜問,“你上個星期花了多少錢?”
祝文嘉:“二十多萬吧。”
庭霜:“人民幣?”
祝文嘉的聲勢弱了一點:“……歐元。”
庭霜不敢置信:“祝文嘉你他媽把錢花哪兒了?老子三年都花不了這么多錢。”
祝文嘉很小聲地說:“……redlightdistrict”庭霜不信:“哪個紅燈區要花這么多錢?你還干什么別的了?”
祝文嘉說:“……我還租了個城堡,跟朋友叫了一群漂亮男孩女孩一起玩了幾天。”
庭霜:“……”
祝文嘉:“哥,總之在爸回心轉意之前,你先收留我一下吧,我現在錢包里只剩下……我數數……三十五歐加倆五分錢的硬幣。我飯都吃不起了。”
庭霜看了一眼柏昌意,說:“嗯……我最近還有考試,挺忙的,不然這樣吧,我給你買張回國的機票,你回家,阿姨肯定不會不管你。”
“我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就聽我爸的,到時候肯定又威脅我要么去讀書,要么給公司干活兒,我不回去。哥,我只有你了……”祝文嘉軟磨硬泡,連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都搬出來了,“你記不記得我小時候,你推了我一跟頭,我現在頭上都有塊疤……你要是開視頻,我馬上把劉海掀起來給你看……”
庭霜實在被磨得沒辦法:“你讓我想想……你要是過來住……”
他用眼神詢問柏昌意:行不行?
柏昌意點頭。
“那行吧,我給你訂機票。”庭霜想了一下,決定打個預防針,“有個事我得提前跟你說,我不是一個人住,嗯……你稍微注意點。”
“你有新對象啦?”祝文嘉沒把這人當一回事,更沒往他上次來幫庭霜配對的c先生身上想。
“嗯。”庭霜警告祝文嘉,“他不是你平時經常打交道的那種亂七八糟的人……你見了人不要亂說話,禮貌點,聽到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我還能給你丟臉嗎?”祝文嘉很自信,“你就放心吧,我到時候把全套中華民族傳統美德都拿出來展示一遍,包你滿意。”
庭霜不太放心地掛了電話,問柏昌意:“你真的不介意?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這兩天就再給他租個房子。”
柏昌意問:“他一個人住行么。”
庭霜頭疼:“……估計還得給他請個保姆。”
柏昌意說:“先讓他住家里,有問題再解決。”
庭霜有點抱歉:“……我們之前還定了規矩,說好不帶其他人回家。”
柏昌意笑說:“沒事,家里的規矩主要是給我定的。”
祝文嘉的飛機晚上七點到。
去接人的路上庭霜擔心了一路,就怕祝文嘉平時一張嘴跑火車跑習慣了,惹柏昌意不高興。
到了機場出口,庭霜一直看表。
柏昌意說:“飛機正點降落,應該快出來了。”
話音剛落,庭霜就看見遠處一個人在朝這邊招手。
祝文嘉一頭及肩的白毛,一件白t恤,一條麻布褲子,一雙人字拖,臉色憔悴。
他一過來,先忍不住控訴庭霜給他買了經濟艙的暴行,但一看見戴著眼鏡看起來斯文禁欲的柏昌意,立馬就想起了庭霜的警告。
要禮貌。筆趣庫
于是祝文嘉特別禮貌而親切地對柏昌意鞠了個躬:“這位是嫂子吧?嫂子好,嫂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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