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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53 章 第 153 章

                寫詩誰不會?

                然詩中乾坤,胸中丘壑,豈是只有詩才能寫出來的?

                海三郎少年多才,自幼有神童之稱。但長安遍地,何處沒有神童?而能寫出“一萬年來觀蜉蝣”這樣氣魄的二郎,從那些神童中脫穎而出,讓海三郎格外不服。

                但是再不服,他今日也輸了——他可以詩句華麗,可以謙辭工整,可以說二郎詩作普通拙劣。可他對不出氣勢勝于、或者哪怕和“一萬年來觀蜉蝣”這樣詩句氣勢相同的句子。

                杏園宴上,眾人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這個被二郎擠兌回去的少年郎。海三郎失魂落魄,臉色蒼白,覺得自己輸給一個才學平庸的主考官很難堪。但長安官場諸人想的卻是,能讓脾氣這般好、胸襟這般廣闊的二郎發火,海家完了。

                不等眾人再補救什么,暮晚搖到了。眾人見公主手里提著鞭子,心中皆怯。然而暮晚搖心平氣和,對他們甚至笑了笑,便走向她的駙馬。

                她剛進樓時煞氣滿懷,想的是要替尚出氣。憑什么尚要受他們的羞辱。但是尚自己出氣了,她現在已經有些心酸的釋然了。

                暮晚搖站在尚,捏緊鞭子,唇顫了顫。她目中仍殘留著痛苦的痕跡,望著他:“我們去向陛下見禮。”

                尚知道她想罵皇帝,便對她一笑:“自家人,何必這般見外?”

                他回頭向身后相送的諸人拱了拱手,說自己不勝酒力,要和公主殿下回家了。

                皇帝此時在紫云樓中,偷偷觀望了那邊海氏對尚這個主考官的不敬,一直不出面。皇帝聽說丹陽長公主來了,頭皮一下子發麻,覺得自己那個六妹會氣勢洶洶地來質問自己。

                皇帝深覺得尚年紀輕輕、官位這么高,被世家說兩句也沒什么。他這也是為了穩固自己的皇位——世家和寒門互相攀咬,他喜聞樂見嘛。

                可是他到底心虛,聽到長公主來了就坐立不安。然喝了兩盞茶后,內宦告訴他公主和駙馬已經走了,皇帝怔忡,一時間漲紅了臉,深覺丟臉。

                只覺得自己滿心算計旁人都一清二楚,不過是看他笑話。

                都在看他笑話!

                可他裝糊涂裝了這么多年,一個皇子過得那般憋屈,他亦想好好治國……他的才能被歲月耗盡,他人至中年,庸庸碌碌,被那些位高權重的臣子們欺負,都不敢發作。

                父皇當初是如何治理這天下的?為何那些大臣們怕父皇,卻不怕自己?難道自己要大開殺戒嗎?可是他現在都使喚不動人,把人殺光了,誰來替他干活?

                ……哎,還是尚好。

                無欲無求,替君分憂。

                --

                夜幕漆黑,華燈相照下,碧波紅蕖,珊然可愛。m.biqikμ.nět

                暮晚搖和尚在宮人侍從的簇擁下,一路向停在杏園外的馬車旁走去。他們走了一半。宮中內宦氣喘吁吁地追上前,說二郎受委屈了,陛下給二郎贈了些良田良宅,地契已經送回公主府了。

                尚應付完這些內宦,借他們的口來寬慰皇帝,暮晚搖在旁似笑非笑,冷眼旁觀。那傳話內宦不敢對上公主的眼神,怕脾氣不好的公主說出難聽的話,讓皇帝尷尬。

                送走內宦,二人再走時,又有新的人從后追來了——

                “君!君!

                “相公!”

                暮晚搖眉毛挑了一下,見尚眉頭微蹙,果然對這個稱呼很不滿意。

                夜色幽深,宮燈盛麗,身披鶴氅的尚回頭,對追過來的海三郎輕聲責道:“海三郎莫要如此稱呼我。你既不愿當我是座師,我卻也稱不上‘相公’。”

                海三郎年少,面上仍帶著少年人的懵懂和意氣風發。他氣喘吁吁追來,先被尚說一通,臉微漲紅,為自己辯道:“君是同平章事,位同宰相,稱一聲‘相公’也不算錯。我當然也想叫君為‘老師’,但我到底知道自己之前做錯許多事,君恐不愿認我那般稱呼。

                “我是來向君道歉的!我不該在席上那般刁難君,我只是以為、以為……”

                尚微笑:“以為我無才無德,年紀又輕,憑什么能做主考官主持科考,我拿什么考你們?”

                他嘆道:“無妨。背后這般說的人多了,你不過是敢于當面挑釁我的出頭鳥罷了。”

                他溫潤眼眼睛望著海三郎,提點道:“然你年紀尚幼,自幼被家中寵愛,初到長安,相識一兩知己,被人捧為‘天才’,難免沾沾自喜,以為自己了不得。然今日你當知道了,我若想為難你,輕而易舉。

                “你被旁人攛掇著來和我對局,可曾想過我日后若刻意為難你,那些攛掇你的人,會幫你一二分么?”

                海三郎一愣,他到底也是大家出身,尚稍微一說,他頭腦一愣,熱血凍僵,明白自己唐突大膽——他訥訥:“所以君日后不會在仕途上為難我么?”

                尚莞爾。

                他開玩笑:“看我心情。”

                海三郎局促。

                暮晚搖不覺看向尚,沒想到他今日被小輩為難居然不生氣,心情看起來還不錯……他都開玩笑了。

                海三郎嘀咕:“也罷……我只是不懂,君能寫出剛才那樣的句子,為何不早早教我,要在今日才發作?長安都說君無才,我也那般以為,但今夜我才知道,君若是肯用心在詩賦上,未必比我差。

                “既然君有這般能力,為何不用心?”

                尚望著他不語,若有所思。

                海三郎再次質問。

                尚:“你是為誰問的這個問題。”

                海三郎一愣,然后瞬間了然尚真正想問的,他一時覺得自己受了羞辱,既羞愧,又不服,渾身發抖:“縱我是海家出身,也不代表我事事都要請教家中。不錯,今夜我所為,有家中某些子弟攛掇的緣故……但也是我自己輕狂,我以后會小心,不為人利用。

                “我雖為海氏出身,看似與君對立……但是我并不局限于世家寒門之別!我便是我,不是海氏的傀儡!”

                暮晚搖在旁冷颼颼:“年少時這話當然可以說一說,你回去跟你父親爺爺說一說,看他們打不打斷你的腿。”

                海三郎朗聲:“我知道殿下和我家有仇,但我又沒有害殿下。殿下找我爺爺阿父算賬,我沒有對不起殿下。”

                暮晚搖譏誚勾唇。

                尚打斷暮晚搖對這個少年的嘲諷,溫聲:“你若是為自己問的這個問題,那我便答你一答。你可知我平時每日有多少公務在等著我?雞鳴未鳴,我便要起床,天未亮,我就要去中書省和幾位相公對接下來一整日的朝務。

                “談這些的同時,我們要去朝會。日日廷議,無一短缺。陛下尚未弄清楚一日早朝上臣子們要談什么,我便要先清楚。朝上不能出錯,我既要安頓好大臣們,還得觀察陛下,替陛下解圍。

                “待早朝結束,我又要去御書房,之后回中書省。再結束這些,我得轉去吏部。中午那頓飯,我又得趕回中書省。時而弘文館的人來,宮廷宿衛軍來,我都得管……時而陛下覺得哪個大臣不好用,又會把我叫去一通問,直接讓我去辦某事。

                “哪縣發了大水,哪一州今年要求減稅,哪一郡民兵起義……這些全是我要操心的,要我忙到三更天才能睡。

                “海三郎,你說,我哪來的時間去研究如何作詩如何寫賦?我整日忙的事,和詩賦又有什么關系。”

                少年郎聽得面露尷尬,又若有所思,尚嘆道:“你們還是太年少了,整日寫詩作賦,覺得詩賦驚人,便能當官,能當好官。但是當官如何,和詩賦關系又有多大呢?我去年就與尚書談過此事,要對科舉改革,可惜之后碰上陛下登基,此事就拖延了。

                “好好珍惜此次狀元名號吧。說不定是最后一屆了。”

                尚問聽愣住的海三郎,三月天,他有些冷,咳嗽了兩聲后,多說了兩句:“你既是狀元之才,不知日后想如何當官?”m.biqikμ.nět

                海三郎呆呆道:“我不知道,我就是才學好,覺得科考簡單,隨便考一考……”

                尚笑。

                海三郎羞愧問:“我該認真考慮這個問題么?”

                尚嘆道:“考慮吧。

                “當官是為家族謀福利,還是為民為天下。是要保護珍視的人不受欺負,還是實現個人的志氣豪氣。

                “大魏天下的百姓如何生活,家族和個人的利益如何平衡,視若珍寶的東西被人棄如敝履時如何自處……這些都是你現在要開始考慮的。年少是好,意氣風發,不枉少年,我且送君一句話——莫辜負好青春。”

                海三郎被說得面紅耳赤,又從中受益良多,尚刷新了他的認知,讓他從一個全新角度看自己的未來。暮晚搖和尚走后,暮晚搖回頭看了海三郎幾眼,見那個少年敬佩地盯著他們二人的身影,目光灼灼。

                海三郎眼中寫滿了渴望,糾結地想跟上來又不敢跟。他緊盯著尚,多希望尚回頭看他一眼,那他便有勇氣賴上去……可惜,尚沒有回頭。

                暮晚搖促狹地想:又是一個被二的“無情”辜負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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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馬車上,車中空間狹小,暮晚搖又立刻將熏爐塞到他袖中,尚靠著車壁,這才感覺到了溫暖。而暮晚搖不停歇,捧著侍女們一直看著火的姜湯,來喂給尚。

                暮晚搖忙前忙后,看他面色從蒼白轉為紅潤,她才覺得滿足。

                尚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不要忙了。暮晚搖是見他氣色好多了,才有了心情隨他坐。

                馬車開始行駛,車中,暮晚搖挽著尚手臂,看著他笑:“你如今倒真有上位者的氣概了。那個海三郎被你折服,我看他日后要追著你跑了。”

                她興致勃勃:“你今日提點海三郎,多像當初你老師提點你的那晚。我當日在旁,看你向劉相公叩拜,稱‘老師’。你說你當官是為民為百姓,你說這條路再難你也要走……我當時聽得胸中澎湃,我哪里想得到,這才幾年,你都能指點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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