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護士通知杜紅兵。
“在哪兒?”
“在你辦公室里。”
門被推開,杜紅兵輕聲的喊了一聲姐,眼眶泛紅。
“咋了,這是?”
杜紅英的心很沉很沉,果然啊,預感從來不會有假。
“姐,你怎么回來了?”
“紅兵,爹是個什么情況?”
咋的,還想瞞著自己?
“姐,坐吧。”
拉了一張椅子讓杜紅英坐,自己則是去抽屜里取出了一個口袋來。
里面是一張又一張的檢查報告單。
她接過來一一翻開,檢查報告單上時上時下的箭頭符號刺得杜紅英雙眼生疼。
饒是外行也能看出一點大概來的:爹的身體情況不妙。
一個是檢查結果,一個是參考標準。
檢查報告上偶爾一兩個箭頭符號還好,但是箭頭符號多,偏離參考標準的項目多了問題就大了。
“紅兵,你給我說說具體的情況,我看不懂這個。”
杜紅英盡量穩住自己的情緒,假裝不懂。
“姐,我給爹把了脈,感覺情況不妙,送到醫院來做了一個全面檢查,情況……”杜紅兵看了一眼眼前的親姐,眼眶一紅:“情況很不好。”
情況不妙到情況很不好。
杜紅英的心涼了半截。
杜紅兵吐出來的一個“癌”字讓杜紅英兩眼發黑。
“檢查結果可靠嗎?要不要送蓉城華西,或者京城協或者國外?”
在這一瞬間,杜紅英將所有的生機都考慮到了。
杜紅英甚至抱著一份幻想希望是誤診,而且,就算是癌,那也得分早期中期晚期呢,只要有一線希望她絕對不會放棄,她不缺錢,她有的是錢,花多少錢她都承擔得起。
“姐,我反復看過,也和院里幾位主任醫師會診過……”
作用不大幾個字都沒法說出口。
當醫生這么多年,看淡了生死離別。
遇上這種病癥,站在醫生的角度,他總會委婉的告訴家屬將人接回去好好療養。
畢竟,并不是誰都有足夠的余額來支撐高額的醫療費,最最主要的是,最后只有一個結果:人財兩空。
當一個醫生告訴病人家屬:回去好好療養,想吃啥買啥給他吃不用忌嘴,想見誰就去見,想了的心愿去了……
家屬也就懂了。
但是,當一個醫生突然間轉變成家屬的角度時,杜紅兵有一種窒息感。
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告訴姐姐這種實情,眼淚就這么不爭氣的流下來了。
“紅兵,你……”
杜紅英看到杜紅兵的眼淚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紅兵,你先別急,別急,我們想想辦法,我們真的可以再想想辦法的。”杜紅英誰比都急,急得在辦公室打轉轉:“對了,你京城不是還有一個師叔嗎,他能不能……”
“師叔去年去了,享年一百零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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