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說來,重生以來的杜紅英壓根兒就沒去過云霧山。
上輩子,她也和村里的婦人們一樣,一天跑四趟。
上次兩次下午兩次,一天背四背篼的柴禾回來。
一般都是種完小春后,地里就沒有活兒了,村里的婦人們就上山割柴禾,云霧山那邊的山原本長得密密麻麻的雜樹蕨草之類的都會被她們割得光禿禿的。
“你們走路去呀?”杜天全道:“開車去呀,車子可以開到云霧山山腳下了。”
“那肯定開車去。”
一家子開車去爬山挖花花草草,打野兔子,這樣的事兒還從來沒干過,陳冬梅坐在車上都覺得很新奇。
“哎,現在走一步路都想坐車,以前我們每天跑這么多趟是咋個熬過來的呢?”
杜紅英……親娘在憶苦思甜,她又何嘗不是呢,不怕苦不怕累,像一頭老黃牛,最后落得那樣一個下場,就特別心疼上輩子的自己。
“爹,這條路好像沒修多久啊?”
高志遠探出頭看著這條狹窄的水泥土好奇的問。
“嗯,前年修的,主要是上前年隔壁縣森林發生了一場大火,燒了一百多畝,后來市里面就撥了專項款下來修路,就是防患于未然。”
“這樣也好。”高志遠道:“我記得云霧山那邊以前有很多茶樹,好像還是五八年那批上山下鄉的知青來栽的,現在還有沒有?”
“茶樹倒是有,就是沒人管理了。”杜天全道:“云霧山是永寧公社的,最早的時候上茶場干活的姑娘還得憑關系才能進去,這幾年但凡有點能力的都出門打工進廠了,誰還樂意去采茶葉呀,日曬雨淋的還不怎么掙錢。”
等他們到了云霧山,發現那一片片的茶樹早已被雜草封了。
“看嘛,沒人管了。”杜天全從雜草縫縫里摘了兩片新鮮的茶葉扔進嘴里:“這個味道好,回甜回甜的。”
“好可惜喲。”陳冬梅一聲嘆息:“我們以前割柴,看到茶樹桿桿特別的想整點回去,但又怕被逮到了罰款,偷偷摸摸的割幾根邊邊角角的夾在柴中間,曬干了可好燒了。”
“現在你來砍完估計都沒人管。”
杜紅英開著玩笑,就覺得吧,娘說的不僅僅是她年輕時候的事,更是杜紅英上輩子的事。當年她割柴禾的時候也是這種操作,蕨草長得好,但是不禁燒,一見火一會兒就燒完了,但是中間夾點茶樹桿桿或者樹枝丫就能燒得久一點。
“那不得行,他們不要的東西是他們的事兒,你要是碰到一點,依然是要罰款。”杜天全道:“公家的東西就是報廢了都不可能讓私人占了便宜。”
好有道理,公私確實分得很清。
一行人正走著,突然一個灰色的東西從面前竄過。
“看你往哪里跑。”高志遠一聲大喊,手上的匕首和鐮刀就飛了出去。
“什么東西?”
“野兔”
“打中了嗎?”杜紅英抬頭看過去:“你能打中嗎?”
“你猜?”
“怕打不中噢。”陳冬梅道:“兔子跑得又快,有這么多草,你曉得它哪里跑了?”
“小潘,去看看。”
“是,首長。”
看看,看看他有多厲害,杜紅英表示有點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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