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陪我一個老太婆干嘛,你得多陪陪志遠……”
杜紅英……看看,老人又操心起事兒了。
正說著話,病房里又進來了一位老太太。
不得不說,冬梅娘的社交能力也是頂強的,人家一進來呢,兩人就互通姓名了,又問家住哪里,什么病,甚至還詢問起了對方有幾個兒女,現在照顧的是女兒還是媳婦……
“老姐子是通心橋的啊,你們那地兒前兩年拆遷了噠?”
“是呢,拆了,搬到鎮上下街子那個安置房去住了,哎,還是不方便。”
老太太姓潘,今年七十三,說起就頭痛。
“當時分房子是抓閹,老頭子不去抓非要讓我去,我這手氣又撇,直接抓了一個六樓。”
“身體好的時候爬個六樓倒也沒啥,這段時間害瘟了,爬六樓簡直要了我這條老命。”潘大娘道:“我老頭子也有哮喘病,爬幾步就要停下來歇幾次,才造孽噢!”
“那是有點惱火。”陳冬梅深表同情:“要不然你就租一個一樓的房子住吧,年紀大了爬六樓確實有點具體。”
“哎,難噢,我們年紀大了,沒個經濟來源,地占了后搬到安置房里吃要吃錢住要住錢,又經常生病,手上緊張得很。”
“讓年輕人支持一點呢?”
看潘大娘的女兒出去辦住院手續去了,陳冬梅小聲提議。
說真,陳冬梅是一點兒也沒辦法共情什么叫手上緊張,吃喝看病走人親戚人情往來全是年輕人出,她的錢幾乎都找不到地方用。
“哎,年輕人也有年輕人的難處,靠不住噢。”
潘大娘一聲嘆息:“我兩兒一女,兩個兒子都分了房子,一個在四樓一個在五樓,當時老頭子就想調一下,結果他們不愿意。”
“拆遷不是還賠償款嗎?”陳冬梅就很不理解了:“未必你們的都用完了?”
“哎,這事兒說起來味道就長了。”潘大娘后悔不已:“我們的老房子面積小,只夠兩套房的面積,趁著這個機會就想分家,兩個兒一人一套,我們老兩口一套,面積不夠就添錢,我們的賠償款都添進去買了房,一分都沒剩。”
啊,那么多賠償款呢,都買房了?
“就是動用的我們兩老口的,兩個兒的他們都沒動用,給他們自己保管了。”
“當老的就是這樣的,寧肯苦自己也不虧兒女。”
陳冬梅聽得很是唏噓,還是那句話,老的手上不捏錢就會受罪。
連調換一下樓層兒子都不愿意,還能指望什么呢?
“生病了,兩個兒說忙,來不到;兒媳婦說要在家弄娃娃,來不到。結果就靠了我這個幺姑娘……”
“年輕的時候生帶把的高興得很,現在年老了才發現生了姑娘才是福氣。”潘大娘道:“我聽人家說生兒是名氣生女是福氣,大妹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嘛?”
“是這個道理。”
“你看看,你也是姑娘來照顧,我也是姑娘來照顧,兒子媳婦走得多遠的,看都不得來看你一眼。”
陳冬梅剛想反駁,病房門口就出現了媳婦的身影。
“娘,您好些沒?”田靜一手提水果一手提保溫桶:“我媽熬了些小米粥,娘您應該能吃吧,趁熱吃一點?”
“哎呀,又麻煩你媽媽了。”陳冬梅感謝不已:“你不是上班嘛,怎么有空過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