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桌目測是不夠了。
杜紅兵去找隊長和鄧廚子商量,準備再加二十桌。
結果在那里看到了李廚子、王廚子他們,讓他感覺有點尷尬。
“一百桌我都沒做過,更不要說一百二十桌了。”鄧廚子道:“我喊了李哥和王哥一起幫我,要不然我拿不出來吃。”
“行,你們商量著做就行。”
都說同行是冤家,看來也不盡然,他們還是有攜手合作的時候。
采買的事兒都是隊長安排,杜紅兵只負責出錢。
酒席的菜單標準不算最高,但絕對的豐盛。
因為要做三天,掌壇在初九上午就來了。
杜紅英、杜紅兵、田靜、杜二娃都穿上了孝衣,頭上還戴了一個像龍頭一樣的東西,據說這是做三天正孝子要戴的,這大熱的天也是考驗,真孝子是不敢說半句不字的。
高志遠也脫下了那身衣服,穿上了常服,也拿了孝帕包在頭上。
這個時候,他就是杜家的大女婿,沒有第二個身份。
村民們都知道杜天全的大女婿回來了。
年輕一代的人只聽過高志遠的傳說,從來沒見過這號人物長什么樣,于是都往靈堂擠,都想一睹高志遠的容顏。
掌壇都有點懵逼:他走南闖北這么多年,從來沒見哪一家做法事的時候靈堂有這么多人圍觀。
這要是不拿出點實力來,多年經營下來的招牌就得砸!
因此,幾人扯開嗓門大聲的吼唱,把望鄉臺、奈何橋的種種風光,和地獄中的種種鬼趣,娓娓道來,唱得人毛骨悚然。
“姐……”中場休息的時候,田靜一邊捶著腰一邊道:“這是我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喪事,你有沒有發現,那些掌壇唱的都好有道理。”
啥?
杜紅英送走了好幾個老人了。
城里的簡單,就是鞠躬還禮,燒成灰送到墓地下葬完事兒!
農村里一方一俗不說,人與人也有不同。
多年前張桂蘭的喪事最簡單;高建成的喪事急促中倒也完美;趙永昌道場做得最多;自己老爹這場則是最熱鬧……
所以,掌壇唱的啥還真沒仔細聽過。
“掌壇唱的都是勸死者安心走的話,也是告誡活著的人要珍惜生命,過好每一天。”
陳秋葉站在她們旁邊給年輕人解釋。
“是啊,人就是活一口氣,沒這一口氣了,再熱鬧都與他無關了。”
杜紅英看了一眼冰棺,他確實是一個愛熱鬧的人。
往常的時候家里有客,他必定會耳朵上夾一支煙,荷包里揣上兩包煙,在人群中穿梭,見一個男客人就摸出來散煙,再寒暄兩句,再去和另外的客人打招呼……
吃飯的時候,他必定會倒了酒,和賓客們一猜子劃拳,高談闊論……
酒足飯飽,他紅光滿面,滿臉的興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