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行……”說到這兒,吳大爺又看向到了杜天全孫爺倆,就有點發愁了:家里只有一床空鋪啊,這突然間來了三個人……
“讓杜主任和他孫子去我家住一宿。”宋村長道:“陳老師腳傷了不宜再挪動了。”
就算明天要送醫院也是吳家更近一些。
“住哪兒都行。”杜天全道:“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麻煩,杜主任,走吧,晚深了,我帶你們回去睡覺。”
宋村長帶著爺孫倆翻過了一條山又走過了一條溝,然后再才到有幾個房子的一個山坳處。
這會兒杜二娃才明白為什么不讓陳老師來了,這可是同一個村啊,比自己家離鎮上還遠,爬坡又上坎,累得氣喘。
看爺爺也是被累得夠嗆。
主要是宋村長腳程太快了,他們長年累月在這種地方行走,絲毫沒注意著跟在他身后的杜家爺孫倆為了趕上他的腳程已拼盡了全力。
宋村長將爺孫倆安排到了一間屋里。
“這個屋子是我小兒子的,我小兒子今年十七歲,去山外跟著我小舅子學泥水匠去了。你們別嫌棄。”
“這樣挺好的,打擾你們了。”
哪能嫌棄啊,沒有宋村長的招待,他們爺孫倆得露宿。
床是四柱門架子床,床上鋪的是一層厚厚的干谷草,然后又鋪了一張草席,草席上由宋村長的老伴鋪上了一張床單。
“杜主任,你們放心,床單被套我都洗干凈的了,年前我幺兒回來住了幾宿,初四就跟著他舅舅出門做工了。”宋大嫂道:“我們山里就是有點陰冷,我給你們墊一床棉絮。”
“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主要越熱情,客人心里就越過意不去。
“杜主任,保溫水瓶我給你放這里了,要喝開水就自己倒,晚上要起夜的話,茅房在屋后面……”
不行,這個問題還是要重點提。
“我要先去上一個茅房。”不說還不覺得,一說杜二娃就有了感覺。
“走吧,我帶你去。”
宋村長很熱情,帶杜二娃去了茅房,回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又臟又臭又黑又危險,差點就掉進糞坑里了。
上床拉了被子蓋的時候才發現,被套還打了幾個補丁,最最關鍵的是,還有大大小小不少的洞,杜二娃都害怕晚上用力蹬被子給蹬爛了,搞得大家都尷尬。
“爺爺,這個村的人是不是都很窮。”
杜天全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臭小子,飯可以亂吃,話豈能亂說。
說人家全村都窮,多傷自尊啊?
難怪田靜時不時的要揍他一頓,就這說話不過腦子的行徑不揍才是怪事。
“爺爺,你看他們家的床單被套,你看,他們家還在點煤油燈。”
杜二娃自出生起就是用的電燈,第一次在吳家見到煤油燈的時候還問了爺爺,才知道他們這山上沒有通電,晚上照明用的叫煤油燈。
煤油燈放在床邊的桌上結果照亮的就只有那么一點點地方,燈下黑是什么意思他也有了深切的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