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紅英聽爹娘在說有誰會編就很重視。
“你三姑公家的大表叔。”
“表叔。”杜紅英笑了起來:“我家的表叔數不清,沒有大事不登門……”
“那不是呢,一輩親二輩表,三輩四輩認不到,這些老表些平時也沒什么來往了,上次見到你大表叔還是你姨婆老了的時候。”陳冬梅道:“現在年紀大了,精力不行了,親戚間走動也少了。”
“那個大表叔多少歲了?”
杜紅英突然心生想要去拜訪一下的念頭。
“今年應該有六十九歲了吧?”陳冬梅轉身問杜天全。
“不對,好像是七十歲。”
“咦,不說還沒想起,好像就是這個月滿七十。”陳冬梅連忙去墻上張貼著的胖娃娃年畫上看日歷:“六月十八,對,就是六月十八生,我記得很清楚,當年紅英出嫁的時候,大表嫂還來添了妝,就說起當天是大老表生日。”
“就是明天呀?”
杜紅英看了一眼高志遠,高志遠愣了一下:“明天六月十八了啊?”
他們習慣性記的是公歷,還真沒想到六月十八就在眼前了。
是的,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他們二十周年的結婚紀念日!
“紅英,你說要去看看你大表叔噠,去不去嘛,明天就去。”
高志遠……他想和老婆一起過明天,時間過得真快啊,都結婚二十年了。
可這二十年全是聚少離多。
最早是和杜紅英分居兩地,后來她停薪留職隨軍,但是自己卻長期出任務。
就是家在那里,媳婦在那里,但是,他卻不在家里!
是了,明天,是不是應該給悄悄的給自家媳婦準備一個禮物啊。
羅成那廝慣會使小手段哄媳婦兒,自己也學了不少。
只不過,在這鄉下,他想送什么好像都沒法準備。
看了看時間,算了,明天早點起床去縣城買。
“遠不遠?”杜紅英問:“車子能不能開著去,要是能就去,不能就不去了。”
爬坡上坎的,對她的體力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沒錯,錯不了,杜紅英現在越來越懶了越來越嬌生慣養了。
再不是上輩子那個能吃苦耐勞能頂起一個家的杜紅英了。
“有點遠,”陳冬梅道:“離我們這兒應該有個二三十里路。開車估計只能開到他們公社村口。他家住在半山腰上,從村口上去走路還得走一小時左右。”
“這么遠?”杜紅英搖頭:“算了,我還是不去了吧。”
“你這孩子,你不是說要去看看你大表叔編的篾貨嗎?”陳冬梅道:“你大表叔也造孽,娶個媳婦生了兩兒一女,娃娃還沒長大你表叔娘就走了。他那個女兒嫁得遠,大兒子還沒成年又沒了,小兒子在八六年生了一場重病沒搶救過來,兒媳再嫁后就只剩下一個孫子,祖孫倆相依為命,那孩子今年應該也有十一二歲了吧,也不知道現在你表叔家是個什么情況了。”
“娘,我們明天去看大表叔。”
杜紅英聽得鼻子發酸,她連陌生人都幫,這個大表叔不是懶人,怎么也不能看著他過得這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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