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張桂蘭個人拉扯高安康和高安福兩個孫子,一個傻一個小,高思文這個當親爹完全就是死人一般,家庭條件又差,分到手的田地都沒勞動力種,干不完的活受不完的罪,一不順心大罵兩個短命娃兒,報應……
吃穿都是全村最差勁的,她死了,文君蘭帶走了高安康,高安福跟著高建成才過上了好日子。
這會兒看杜天全買紙錢,他把自己的零花錢也拿去買了燒給他奶奶。
“安福,你還記得你奶奶的模樣不?”
杜紅英忍不住八卦。
“記得,還有點印象。”高安福道:“奶奶最喜歡罵人,罵我和哥哥。”
還罵村里的人,每次幺娘回來了,她就罵幺叔幺娘……這話他不敢講。
杜紅英……這印象確實足夠深刻。
“奶奶養大了我。”高安福咬了咬嘴唇低聲說:“我知道我從小就沒有媽,別人都說我是野娃娃,還沒滿月就抱回來給奶奶養了,要不是奶奶,我可能早就死了。”
所以,他愿意給奶奶燒紙錢。
“你這個娃兒啊,懂事得讓人心疼。”陳冬梅摸了摸他的頭:“乖,好好讀書,以后長大了有出息了多給你奶奶燒錢紙,讓她保佑你發大財。”
杜紅英聽了半天,高安福從來沒有提過半句高思文這個親爹。
看來,小孩子心里也是明鏡似的,他懂得有些人薄情寡義得厲害。
“咦,快中午了呀,還沒煮飯呢?”
杜天全進灶房一看見冷鍋死灶的就問。
“小青過來喊去他家過年。”陳冬梅想起來了:“安福,你洛叔洛嬸喊你和我們一起去他家過年,你去不去?”
“去吧。”杜紅英道:“他們不是外人。”
“好,我聽幺娘的。”
來到洛家,杜紅英看著被王小青夫妻倆收拾得干凈整潔的房子感慨萬千:這里可是她的根據地。
回想著當年她想方設法搞錢,以寡婦的身份硬起修起了幾間新房子,都想為自己豎大拇指。
“咦,保管室咋個鎖起的呢?”
保管室當年由她出資買給了五保戶大爺住,五年前老爺子走了按照協議就由她來繼承。
“一直鎖起的,我把鑰匙給小青讓他們把保管室打理出來喂點豬這些都行,結果他們不用。”陳冬梅道:“前段時間羅家的還來找我,說買下這個保管室,他家老四想在這兒修房子,你說我做不了主,這次你回來了他可能要找你了。”
“賣給他?”杜紅英愣了一下,羅老四的媳婦好像不講理。
“紅英啊,依我說,你就象征性的收點錢賣給小青他們得了。”冬梅娘放低聲音道:“羅老四媳婦和小青不對付呢,真要搬到一起做鄰居,恐怕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
“咋的?欺負外來戶?”
洛俊是外來戶,村里人都清楚。
按理也不應該啊,洛俊還是服裝廠的廠長呢,村里人想去做工的都巴結他還來不及呢。
“羅玲在服裝廠庫房上班手腳不干凈,被小青發現了開除了,就一直找小青的不自在。”
“那他又是怎么好意思想找我們買保管室的?”
“上次小青就說了,讓你開個價,她要買,買了擴建一下,兩個娃娃長大了好分房間。”
哪需要收錢啊,又不值錢。
“你多多少少要收點,要不然他們不好意思要。”
“那就按當年的成本價給吧,回頭找隊長他們辦個手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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