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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問九卿 > 第100章 婦人之癥

                第100章 婦人之癥

                她看著李桓眉頭幾不可察的蹙了一下,似有不信,又趕忙補充:“妾身未免有人搗鬼,不敢擅自作主,一直守在檀秋院,這些香囊也不曾離開妾身的視線,萬萬做不得假……”

                李桓淡淡一笑,略略低頭問她。

                “那本王在檀秋院里,能查到可疑之物嗎?”

                袁清杼心中“咯噔”一聲,終于聽出李桓的話里蹊蹺。

                再瞧他,目光澄凈如同波瀾不興的映月湖水,臉上明明帶著微笑,眼睛卻冷得讓人膽寒。

                袁清杼微微慌亂,答得小心翼翼。

                “王爺,薛孺人既做下這等惡事,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王爺不妨派人仔細搜查一番……”

                李桓深深看她片刻,叫來內侍成福。

                “你親自帶人去漱玉閣,給本王查個水落石出!”

                成福愣了愣。

                檀秋院出事,為何查漱玉閣?

                很快,他就明白過來。

                王爺近來睡得好,氣色也好,全然不像是縱欲過度,萎靡不振的樣子。

                何況王爺素來謹慎,王妃若是當真用了那種催情亂性的東西,王爺怎會半點不覺?

                那些香囊里有什么東西,王爺說不定比王妃都清楚。

                不然,他也不會常去沐月居。

                袁側妃還是自作聰明了。

                端王那么好糊弄,怎會是如今的端王?

                若袁側妃不加那些東西,罪名大不了得一個爭風吃醋,懷疑薛氏用香囊爭寵。

                后宅女子的小心思,王爺不一定會從重處罰。

                加上生辰八字巫蠱邪術,那就不僅僅是蓄意陷害,還得多加一條“詛咒端王”的罪責,不僅王爺饒不了她,便是哭到蕭貴妃面前,也脫不了罪。

                成福欠了欠身,帶人下去搜查。

                李桓看向難掩慌亂的袁清杼,并沒有多,轉而對陳鶴年道:“既然陳醫官來了,順便去瞧瞧薛孺人吧。”

                陳鶴年拱手,應一聲,“是。”

                薛月沉朝錦書使個眼色,“給陳醫官帶路。”

                她說著便要跟進去,不料李桓也站起身來。

                “本王也去看看。”

                方才坐那么久都沒有說去探病,醫官一到,便要去看看。

                薛月沉蹙眉。

                這是不信薛六真病?

                其實聽說暈厥的時候,她也有懷疑。

                畢竟平樂最近都暈兩次了,薛六再暈一次,屬實有點巧合。

                她朝錦書看一眼,見她平靜地領著人往里走,一顆心不免忐忑……

                一入內室,見薛綏靠坐在床頭,大熱的天,又正當日頭上,她卻面色蒼白,身上蓋著一層羅被,一臉的虛弱疲憊。

                薛月沉連忙掛上笑容,在床沿坐下,握住她的手。

                “六妹妹,你可好些了?姐姐今日出門,全然不料會發生這樣的事……”

                薛綏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沒有說話。

                薛月沉輕輕拍了拍薛綏的手背,眼眶泛紅。

                “是姐姐讓你吃苦了……”

                陳鶴年將脈枕從藥箱里拿出來。

                如意又找出一條干凈的巾子,折疊后搭在薛綏的手腕上。

                陳鶴年搭上手去,抬眼看著薛綏。

                “我觀孺人神色倦怠,可覺著有哪里不爽利?”

                薛綏輕細語,“發作時只覺頭暈目眩,渾身乏力,胸口也憋悶得緊,仿若有巨石壓頂,氣息難勻……”

                陳鶴年頷首,微微瞇著眼,診脈片刻,收回手來。

                “薛孺人肝郁氣滯,心神失養,氣血虧虛,須得靜心調養些日子,避免勞神呀。老夫這便下去為孺人開方子……”

                薛綏道:“有勞醫官費心。”

                陳鶴年不知想到什么,又到李桓跟前行禮。

                “請王爺借一步說話。”

                薛月沉心下一沉。

                看著李桓同陳鶴年出去,她心跳再次加快。

                薛綏卻緩緩瞇起眼睛,像是耗盡了心力一般,一動不動。

                “六妹妹……”薛月沉險些落下淚來,“你要堅強些,可得撐住了啊。姐姐還需要你……”

                薛綏慢慢睜眼,看上去虛弱無力。

                “放心。死不了。”

                李桓隨陳鶴年走到外間,在那扇竹屏風后,陳鶴年欠身拱手。

                “王爺,請恕下官冒昧直。”

                李桓抬抬手:“陳醫官無須拘謹。”

                李鶴年見左右無人,壓低聲音。

                “薛孺人這個病,從表象看,僅是偶感眩暈、神疲乏力,只要悉心調養,便可慢慢恢復。但內里卻暗藏隱憂,她受過不少重傷,肺腑及經脈損及,內息紊亂,元氣亦耗損過度,致胞宮虛寒,氣血瘀滯不暢,恐有些婦人之癥……這般情形下,不宜……不宜行房,以免身懷有孕會進一步損耗氣血,落下頑疾。日后再想調理,便難上加難了……”

                李桓微微一笑。

                “陳醫官近日可聽過一個傳?”

                陳鶴年皺眉,“不知王爺指的是?”

                李桓面色微涼,擺擺手,“沒什么,你下去開方吧。”

                陳鶴年道:“是!”

                方才李桓想問的是,陳鶴年可知王府后宅里私下傳的那些事……

                她們說薛孺人不僅通曉醫理,尤其擅長婦人科。

                會醫者,治不了自己的病?

                李桓再次進屋的時候,薛月沉坐在床頭,正扶薛綏坐起。

                錦書在她身后墊一個枕頭,拿勺子給她喂水。

                李桓沒有說話,目光落在薛綏干燥且微微泛紫的嘴唇上。

                她臉色蒼白,嘴唇也沒什么血色,于是那唇上已經結痂卻未曾掉落的疤痕便格外顯目。

                還有幾分熟悉。

                李桓今日看到李肇的嘴上,也有類似的傷……

                他靜默片刻,想到方才袁清杼告狀時,最讓她懷疑的一點——薛六要爭寵。

                她根本不想侍寢,怎會費盡心機爭寵?

                李桓微微一笑,突然開口。

                “薛孺人嘴上的傷是怎么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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