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她不再多說,轉身快步離開。
丁昭儀見她離去,臉上的淚瞬間停下,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低聲嘟囔,“還真像是別人說的那樣,油鹽不進!要不是有皇子,你進宮那么晚,又長得那般消瘦,皇上能這般寵愛你才怪呢!”
說罷,她狠狠瞪了一眼白梧桐離去的方向,這才起身離開靈堂。
就在她走后沒多久,兩個小太監立刻將靈堂發生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匯報給了王德才。
“哼,這丁昭儀到了這節骨眼上,還敢背地里編排昭妃娘娘,當真是自己往刀尖上撞。”王德才冷笑一聲,“皇上如今最寵愛的可就是昭妃娘娘了,等著瞧吧,等皇上醒過來,有她好受的!”
他立刻快步走進養心殿,將一切原封不動的回稟皇上,沒漏下一個字。
一日時間悄然流逝。
距離張承宴復活還有四天。
宮中靜得反常,連廊下銅鈴都似啞了一般。
王德才不再像從前那樣,催促嬪妃們來靈堂祭拜,反而常獨自守在養心殿或靈堂,一坐就是半日。
此前提及讓白梧桐,準備扶立張蘊和繼位的事情,也在她拒絕后也,徹底沒了動靜。
下人們隱約察覺出不對勁。
這般異乎尋常的安穩,倒更像暴雨前的平靜。
他們比往日更謹小慎微,走路連鞋底都不敢蹭到青磚,與同伴說話時也總要先左右張望,生怕說錯一個字。
往日里,總喜歡聚在廊下說悄悄話的小宮女們,如今都低頭各做各的差事。
嬪妃們卻不如奴才們敏感,心思全在琢磨后路上。
她們要么縮在殿內對著妝奩發呆,要么假意去靈堂燒紙,實則想探聽消息。
因為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自然沒留意到四周宮人態度的微妙變化,更沒察覺到暗處那一雙雙監視的眼睛。
白梧桐心下陡然一凜,敏銳的捕捉到了宮中的異樣。
這幾日周遭安靜得有些反常。
在這后宮之中,任何細微的變化都可能暗藏玄機。
她不敢有絲毫大意,更不敢貿然傳喚嬋兒來商議。
如今周圍不知藏著多少雙眼睛,稍有不慎,便可能泄露出去。
于是她獨自坐在內室,對著那面冰冷的銅鏡,目光凝視著鏡中的自己,思緒卻早已飄遠。
王德才如今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以往那般殷勤,如今卻好似對諸事都沒了興致。
皇上駕崩未久,按常理,宮中該是諸事繁雜,忙亂不堪才對。
難不成……是這件事快要塵埃落定了?
白梧桐越想越覺得有幾分道理。
若不是大局將定,以張承宴的性子,怎會任由王德才這般懈怠?
回想起之前發生的樁樁件件,白梧桐愈發篤定,自己的猜測應該是真的!
她隱忍了這么長時間,也該有所行動了。
定要在這最后的關鍵時刻,讓皇上徹底認清靳薇歌的真面目,對她徹底死了心!
此前她雖說也表現過幾回,可終究只是動動嘴皮子,萬一張承宴念及往昔情分,不為此動怒,那自己豈不是白做了。
這最后的機會,可不能就這么放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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