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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阮凝玉謝凌 > 第663章 謝凌纏上了她

                第663章 謝凌纏上了她

                阮凝玉的宅第便設在徽州府的杏花胡同里。

                她的宅院雖小,但勝在精致,內設書房和小花園,環境幽靜,上回齊青寂命花匠給她運來了幾盆玉簪花,此刻正在窗下吐著冷香。又命人將她的小花園修整了一下,園角新搭了紫竹架,垂著葡萄藤,此刻已經將近成熟,呈現著紫水晶的顏色。

                東墻根下的一口陶缸蓄滿了雨水,水面浮著萍葉,里頭才投了蘇杭的魚卵不久。

                馬車停穩在青瓦粉墻下,幾株老杏樹的花枝探出墻頭。

                春綠上前,輕輕扶下小姐,阮凝玉下了馬車。

                三月未見,她變得更為綽約,體態雖顯豐潤,腰肢卻依舊纖細得驚人,娉婷而立,連身后的花樹都仿佛為之添了幾分顏色,恰似珠玉生輝,秀若芍藥。

                這般模樣,渾不似謝府舊時光景。

                胡同里依然是來往過去幾個路人,阮凝玉提著裙擺踏進了宅院,須臾那扇門便合上了,隔絕了外頭路人好奇的視線。

                阮凝玉回了臥房后,第一件事便是用玫瑰花瓣香湯沐浴,粉白花瓣隨水波輕晃,香氣漫過整個內室。

                沐浴過后,春綠與抱玉一左一右,輕輕為她拭去發間的水珠與肌膚上的濕氣。隨后二人展開那件早已備好的云綾紗衣,小心翼翼地為她披上。

                這產自蘇州的紗衣薄如蟬翼,在燭光下泛著朦朧柔光。單是這層層套染的工藝,便已是尋常綢緞難及的奢靡。

                阮凝玉夏日的夜晚穿著云綾紗衣,松花色的面料薄如蟬翼,她照例坐在院中的藤椅上,喝著冰鎮的薔薇露,旁邊的描金碟中放著幾塊抱玉今日新嘗試做的栗子糕。

                阮凝玉指尖捏著支銀毫,偶爾低頭核對賬目,就這樣沐著晚風,不緊不慢地算了半晌賬簿,待最后一筆數目落定,才拾起一旁的話本,閑閑翻上幾頁。

                直到月影西移,盞沿還凝著細密的水,阮凝玉才合上書,起身攏了攏衣袖,抱玉在前面打著燈籠,一主一仆踩著石板路回了臥房。

                ……

                李國公府。

                謝易墨正喝著燕窩,想到十日前叫人寄出去的信,她用銀匙輕輕攪著燕窩,眼底閃過一絲沉凝,而后慢悠悠地道:“也不知那信到了堂兄手中沒有……”

                原來上月謝妙云終于悄悄溜出了李國公府,謝易墨早暗中派了人跟蹤她,一路尾隨至城外驛站,竟見她托驛卒寄了一封信。

                謝易墨的人終于了摸清那信的去向,竟是遠在南直隸的徽州府。再過些時日,謝妙云竟得了幾匹京中極難買到的徽州繡云坊布匹,做成了新衣,聽說十分愛護。

                天氣悶熱,雀兒在她旁邊打著牡丹團扇,一邊安慰:“算算日子,該是到了才對。”

                謝易墨卻怕路途中出現什么差錯。

                既然堂兄想要捉回阮凝玉,她又不喜歡阮凝玉,為何不在暗中推一把呢?

                銀匙輕輕磕在玉碗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

                謝易墨用塊荷花白手絹輕輕抿了下自己的唇角,又對著鏡子補了下口脂,指尖一抹朱紅,“若信能順利送到,堂兄不日便能知曉阮凝玉的藏身之處,那可就真有得看了……”

                謝易墨滿是幸災樂禍,只盼那封信能早日抵達南京,別誤了要緊事。

                ……

                齊青寂抵達了徽州之后,便每日往阮凝玉的宅院和繡云坊里跑。

                他心中已窺見無數商機,諸多新點子也隨之翻涌而出,齊青寂每日都要尋阮凝玉這位東家商議良久。

                阮凝玉原本過著清閑自在的日子,齊青寂到來后,她表面上的清閑雖被打破了。日程被各類商議填滿,但所議之事,無不是如何將繡云坊的生意拓展壯大。她雖身忙,卻也樂在其中。

                因此她每日都往繡云坊跑。

                這日她著一襲曳地淺綠絲錦緞裙,裙擺的金銀絲線繡成密密層層的杜鵑花,紗質飄逸,就這樣上了原來那頂藍呢轎子。

                等她來到了徽韻街的繡云坊,掌柜見到她,便恭恭敬敬地將她請了進去,無人在意的角落,對面酒樓門口槐樹邊照例停著輛篷蓋馬車。

                這輛馬車已經在這停了有好些時候了,幾乎每日都會準時出現,天黑的時候又離開。

                但因為這徽韻街本就是商業之地,人流極多,加之樹陰的遮蓋,竟無人關注這輛樸素低調的馬車。即使關注到了,它也絲毫不起眼。

                酒樓二樓最貴的雅間,窗子始終是打開的。

                這日安排完運到京城的幾百匹徽州絲綢,阮凝玉已經有些疲憊了,她每日要睡夠五個時辰才能滿足,齊青寂便早早催她回去歇息,于是將她送到門口。

                沒想到阮凝玉此刻卻被門檻絆了一腳。

                電光石火間,齊青寂已伸手穩穩扶住了她的手臂。

                她整個人微微一傾,黛綠的裙袂如被風驚動的荷葉,倏然一晃,又被他輕輕托住。

                “東家,當心。”齊青寂及時地收回了手。

                阮凝玉嗯了一聲。

                齊青寂便看著她上了馬車,目睹馬車離去。

                齊青寂一行人原計劃只在徽州稍作停留,不日便要啟程返京。

                不料翌日卻鬧出了件禍事來。

                今日齊青寂去其他布鋪相看繡娘去了,阮凝玉的轎子剛在坊前停穩,便聽見里頭傳來陣陣喧嘩,其間竟夾雜著棍棒碰撞的銳響。她心頭一緊,快步走入,只見坊中眾人正與一群陌生漢子對峙,雙方劍拔弩張,竟已抄起家伙,眼看就要動手。

                阮凝玉目光頓時冷了下去,她上前用手撥開人群,“怎么回事?”

                繡云坊眾人見她到來,頓時如見主心骨。

                春綠立即趨近她身側,低聲急稟:“小姐,是隔壁霓裳布鋪的人來鬧事。”

                繡云坊旁正是徽州府頗有名望的“霓裳布鋪”。自繡云坊聲名漸起,這家老字號便暗生不滿,兩家伙計平日采購時也屢有摩擦。

                今日之事卻鬧得大了,兩家的賬房先生恰在徽韻街相遇,起初只是口角,不知怎的,繡云坊的賬房竟動手砸破了對方的頭,留下個血窟窿。霓裳布鋪便借此由頭帶人上門尋釁。

                阮凝玉聽罷,心頭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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