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視線跳過時也,直勾勾看向沐心竹。
那雙曾經盛滿玩世不恭的眼眸深處。
此刻只剩被現實打磨后的焦灼。
“姐姐上次的銀絲,我爺爺經過幾個月的時間,終于做出了難得一見的白銀披甲。
但消息還是讓十一區的軍工委知道了,現在前線急需這個東西。
命我爺爺在一個月內至少做出10件,讓前線進行試驗。
如果可行,需要批量生產。
本來爺爺是不屑于和他們做這生意的。
但家族的一位長老跳出來說情。
爺爺也不太好推脫。”
苦玉又看向時也。
“上次你帶過去的一卷銀絲,爺爺從試驗到做出成品,剛好一卷用完。
后面如果技術熟練,一卷銀絲,大概可以做出2-3件。”
“哦?你現在這么聽爺爺的話了?”
時也有些開玩笑似的說。
“自從知道母親去世的真相,我就發誓,一定要為母親報仇。
我再也不是以前只知道玩樂的小孩子了。”
想起了母親,苦玉緊了緊拳頭。
“那這件事,和你談嗎?”
這件事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往小了說,這是時也和苦和泰他們個人的事。
往大了說,軍工委都參與了,那就是上升到整個十一區,甚至是無風帶了。
時也當然要問清楚,和誰談,怎么談。
眼前的苦玉雖然看起來比以前成熟很多,但是要說全全代表苦和泰來談這件事。
時也還是覺得有些欠妥,所以才特意這樣問。
“當然不是,我只是來傳達消息的,這件事軍工委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我爺爺才派我來。”
“好,我知道了,我這邊明天處理一些事情,后天去十一區。”
既然十一區軍工委已經知道了,那十三區的應該也已經知道。
事關重大,必須要報備一下,要不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我等你們,后天上午,我們一起回去。”
“好。”
雖然銀絲是沐心竹做的,但整件事都是時也在操作。
之后的談判也會是時也,沐心竹可不會做什么談判。
殺人還差不多……
橡木吧臺流淌著蜂蜜色的暖光。
爵士樂低音貝斯在魔法符文加持下化作地毯下的隱秘震顫。
沐心竹指間的冰藍果酒泛著星屑般碎光。
杯壁凝結的霜花隨她指尖輕旋蔓延成荊棘脈絡。
苦玉沾著酒漬的棒球帽檐在暖光中投下一道陰影。
“該敬一杯了,”時也突然抬高聲音。
“敬這次任務完成的順利。”
三只酒杯在暖光中交匯。
沐心竹的冰晶杯輕觸二人杯身,寒霧瞬間鎖住飛濺的酒滴。
冷熱氣流交融成微型白虹。
映得她新生的雪色發梢流轉碎鉆般的光澤。
暖光裹住三張年輕面孔,壁燈將交疊的影子烙在橡木紋路上,如契約的燙印。
苦玉仰頭飲盡殘酒,當最后一滴酒滾入喉頭。
苦玉沾著酒沫的杯緣在桌面印下濕痕圓環,像未完句點。
爵士樂切分音恰好滑入休止符。
暗流在壁燈照不到的陰影里蟄伏。
沐心竹指尖殘留的冰霜悄無聲息消融,如同暴風雨前稍縱即逝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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