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痛的是他話語里那尖銳的指責和毫不掩飾的失望。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已為什么要隱瞞這件事。
大概,覺得陸行簡沒那么值得信賴吧。
她的腦子還有些暈,暫時沒有太多精力與陸行簡吵架,只好盡量息事寧人。
“把你當作天子啊。”
“伴君如伴虎,我哪敢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為自已留條后路,為蕭彬留條后路,很正常啊。”
陸行簡像是被她的話狠狠刺了一下,眼眶變得猩紅,肩膀頹然。
“所以,你從來不肯信我,寧可信他。”
他們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蕭彬。
蘇晚晚還沒來得及腦海里對蕭彬的復雜情緒,沉默了一會兒。
陸行簡說得沒錯。
蕭彬從沒傷害過她。
反而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幫助她,拯救她于危難。
“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
“相比你,蕭彬更讓我感覺安全。”
陸行簡松開她被捏紅的手腕,握住她嬌柔的雙肩。
“那現在呢?”
“現在也這樣想么?”
蘇晚晚伸手去撫摸他的宛若刀削的臉頰,眼神溫柔:“你自已覺得呢?”
陸行簡回想起最近一段時間夫妻倆的相處,心里莫名踏實了不少。
晚晚對他的溫柔和愛意,他是能感受到的。
這些日子,除了政事繁雜,他們一家三口的小日子過得溫馨甜蜜。
蘇晚晚輕輕嘆了口氣。
對蕭彬她是巨大的愧疚。
這些日子,因為舊事記得的不多,上次和蕭彬見面時,蕭彬也沒有刻意提及他們之間的過往。
她只是以為他是她最信賴的人。
現在看來,不僅僅是這樣。
她許了他來世。
可來世在哪里,又是不是真的有來世?
這不過是給蕭彬一個無法企及的幻夢而已。
她覺得自已渣得夠可以。
非要拖住蕭彬。
何苦呢?
還不如明確拒絕他,不給他任何希望。
蕭彬還年輕,沒了她這個注定得不到的女人,大概才能真的死心,把心思放到別的女人身上。
她只是,希望他日子過的平安喜樂。
“是我虧欠蕭彬太多,你是我夫君,夫婦一體,能不能幫我償還一二?”
陸行簡微微一頓。
眼底轉上幾分溫度。
“夫婦一體”四個字,已經說明了晚晚的態度。
良久,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是他杞人憂天了。
晚晚和衍哥兒在江南的時候,蕭彬大有機會霸占他們兩個,多走他的親人。
可是,并沒有。
他把晚晚和衍哥兒都送了回來。
即便是虎籠前,也是蕭彬的話瓦解了他的死志。
他這個堂兄,除了喜歡上晚晚之外,其他的事,做得無可挑剔。
夫妻倆各有心事,洗漱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陸行簡說:“我想給蕭彬賜以國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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