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哥兒見娘親板下臉,伸了伸舌頭做個鬼臉,親昵地抱著娘親的胳膊搖啊搖。
“娘親,我想做的事情有好多,為什么非要做皇帝?”
“你看爹爹,他好可憐啊。”
“要是沒有我們,他可怎么活?”
蘇晚晚愣了一下。
衍哥兒的無心之語,像針一樣扎在她心上。
沒有她和衍哥兒,陸行簡會怎么活?
“他大概還會娶別人,生下孩子,日子照樣過。”
衍哥兒快速搖頭,眼眶紅得厲害,一頭撲進蘇晚晚懷里,甕聲甕氣:
“娘親,我們把西苑的老虎都送走吧!”
他可不想再看到爹爹和老虎待在一個籠子里了。
蘇晚晚很奇怪衍哥兒的反應。
怎么又突然提到老虎了。
她沒有再提別的,和衍哥兒說著話,兩人沐浴后安歇下。
當天晚上,陸行簡并沒有回來,而是和大臣們通宵在商議咸寧侯仇鉞提出的用兵事宜。
仇鉞在河南戰場和狼山剿滅劉七過程中的出色表現,讓陸行簡對他非常器重。
他提出的用兵建議也非常實用。
第一條說的是京軍的設置,本以京城為重,九邊有警報,京軍應該以精兵聲援。若是多而不精,只是白費糧食賞銀。
這話就像一記狠狠的耳刮子,不僅打了陸行簡的臉,也狠狠打了京軍將領的臉。
也是,在久經沙場的邊軍眼里,京軍全是一群養尊處優的酒囊飯袋和花架子,壓根沒幾個人有真正的行軍殺戮經驗。
仇鉞毫不客氣地建議,聽征的二萬京軍還是留在京城操練的好。
這幾乎是赤裸裸的羞辱。
這也就罷了。
第二條就開始要錢了。
仇鉞說九邊都有精兵,只是太窮,沒有馬匹和武器,精兵不能人盡其用。
建議太仆寺備用馬二萬匹,以及合用弓矢器械送各鎮邊軍。
把原來準備給京軍發放的賞賜等錢物,準備發給邊軍就行了。
太仆寺卿當場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可真敢開口!
兩萬匹馬啊,不是兩千匹,也不是兩百匹。
“河北是養馬重地,只是河北苦于馬政久已,劉七才能召集這么多流民揭竿而起。如今上哪里找兩萬匹馬?”
“以前還可以從北元買馬,現在達延汗統一了北元,不賣馬給我們,我們太仆寺可變不出來兩萬匹馬!”
“皇上,您直接砍了老臣的頭更快捷些。”
陸行簡哭笑不得。
“如果買馬呢?”
太仆寺卿把伸出來的脖子又縮了回去:“市場上能過得去的上等馬,至少四十五兩銀子起步。”
“兩萬匹,那就是就是萬輛銀子,還要配馬鞍,喂養黑豆,糧草,每個月是很大的開支。”
這么多?
陸行簡皺了皺眉,大手一揮:“買!”
這個時候,他分外感激柳溍。
多謝這個斂財高手幫他攢下一個聚寶盆。
如果不是柳溍非要和晚晚過不去,他還不一定非要殺了他。
皇帝心中的后悔和惋惜也就是一瞬間,立即轉向下一件事宜。
仇鉞的第三條建議,是說九邊的騎游援兵最近分調到各省防守流寇死灰復燃,現在所剩無幾。
有沒有將領統帥。
建議把調遣到各省防守的將領,以及那些因被彈劾懲罰的將領都用起來,操練聽調。
這話就有幾分意味深長了。
最近許多留京的邊軍將領被人彈劾,安上各種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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