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江濤知道他的申訴徹底失敗,再說什么都沒有意義。
他辭別了唐群峰,甚至沒有心思回省委家屬院的家,郁悶地讓司機開車返回中安市。
黃江濤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心情降到了谷底。
在進退維谷之中,黃江濤想起自己的老領導——湯維漢。
現在也只能找他發發牢騷想想辦法。
湯維漢接到黃江濤的電話,沉吟片刻說:“江濤,你要做自我反省,雖然你已經四十多了,但毛毛躁躁的性子并沒有改變多少。這次和秦云東溝通失敗,完全是你的責任。你也不該把雙方的岐見捅到省里,這以后還怎么溝通?”
黃江濤很訝異。
老領導就算不愿意介入,也不至于如此嚴厲的批評吧。
“湯老,我低三下四地主動找秦云東協商,還不夠有誠意嗎,但是他卻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直接頂撞我,這怎么能算是我的責任呢?”
黃江濤很委屈,也很不服氣。
“呵呵,你好像是埋怨我不公平吧?”
湯維漢在電話那頭笑起來。
“我哪敢啊,您是提攜我的老領導,無論做什么,我都不會對您有什么埋怨。”
黃江濤回答得有氣無力。
雖然他鬧情緒,但湯維漢無疑是他人生的貴人,引領他一步一步攀升,這份知遇之恩,黃江濤念念不忘。
“傻小子,你陰陽怪氣的語氣說明你還沒有醒悟嘛。如果你不向省里告狀,鮑乾清怎么有借力打力的機會?你說說看,你現在的被動局面,是不是你自己造成的?”
湯維漢對這位子弟兵很看好,但是也沒有打算慣著他。
黃江濤只好承認:“您說的對,是我昏了頭,沒有考慮鮑乾清的因素就公開了我和秦云東的矛盾,這一點是我不謹慎,我愿意承擔責任。但是秦云東他就沒有責任嗎,如果他能體諒我的難處,稍稍靈活一些,我至于會昏了頭……”
“好啦,江濤,我不喜歡推卸責任的人,是自己的錯就要認。東拉西扯的找理由為自己的錯誤開脫,不是一個有擔當的人的覺悟。”
湯維漢的口氣變得嚴肅起來,明顯是有些生氣。
黃江濤識趣地閉上嘴,不再狡辯。
湯維漢點上一支煙說:“從你剛才介紹情況看,你打電話給秦云東,只顧著說服秦云東按你的意思辦,你有沒有誠心誠意向他討教解決辦法呢?”
黃江濤被問住了。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真的沒有給秦云東機會說解決辦法。當時他下意識認為,只有妥協才能換來資金,其他的途徑壓根沒有想過。
湯維漢聽黃江濤啞口無,繼續說:“秦云東是我省超一流的人杰,他會傻到只顧抓貪官不顧民生嗎,你也太小看他了。江濤啊,為官者要禮賢下士,更何況你面對的是秦云東這樣的人物。這說明你太自以為是,忘了我叮囑你的話,要多聽、多問、少說話。”
“是,湯老,我錯了。是我溝通出了大問題……我檢討。”
黃江濤終于認錯,心悅誠服地接受了湯維漢的批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