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東想了一會兒,說:“這樣吧,處置組已經在中安市工作很長時間了,大家也都很疲憊了,我明天出通知,處置組實行輪班休息制度,可以讓她先回省城休息一個月,然后看你調查的結果再定。”
“這個辦法好,我保證一個月內把于瓊菲的問題查清楚。”
倪婉虹露出滿意的笑容。
秦云東隨即打電話給財政廳的鄭廳長,敲定了于瓊菲輪休和換人的決定。
他的理由充分且無可挑剔:于瓊菲在中安市奮戰數月已身心俱疲,為愛護干部也是為了讓她能回廳里匯報前一階段工作,更好地協調省財政資源支持中安,建議讓她暫時回省城休整一段時間。
這個安排,于公于私,都顯得合情合理,充滿了對下屬的關懷。
電話那頭,鄭廳長不但沒有異議,而且還痛快地接受了秦云東點名要求法規政策處的吳隨斌暫時接任的建議。
秦云東是省處置組的組長,又是省常委,鄭廳長沒有理由不給秦云東這個面子。
于是,第二天一紙調令,迅速傳達到了中安市處置組財政協調小組的辦公室。
于瓊菲正在審核一份關于天域公司關聯賬戶資金流向的簡報,忽然看到處置組和財政廳聯合簽發的調令,一股難以抑制的解脫感和狂喜情緒,像潮水般瞬間涌遍全身。
“太好了!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她幾乎要歡呼出聲,好不容易才強壓下嘴角上揚的弧度,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在于瓊菲的眼中,中安市一無是處。
迎賓館的房間里總有一股無法消除的發霉味道,讓愛干凈的她幾乎要發瘋。
而且在中安市根本找不到一家像樣的咖啡館或精品店,連最高檔的商場里賣的都是過季的款式。
吃得更是糟糕,要么油膩重口,要么粗糙簡陋,遠不如省城精致豐富。
最讓她無法忍受的是,在超強度的工作重壓下,她幾乎要崩潰,曾幾何時,她哪里受過這樣的罪。
秦云東簡直是把手下人當牛馬,讓她苦不堪卻又不敢不聽話。
更重要的是,她離開省財政廳權力核心太久,心里非常不踏實。
廳里人事錯綜復雜,幾個副廳長明爭暗斗,她長期在外,原有的地盤和人脈會不會被侵蝕?
那些原本巴結她的人,會不會轉而投靠他人?
她苦心經營多年的關系網,會不會出現松動?
這種遠離權力中心的焦慮,日夜啃噬著她,比中安市的粗茶淡飯更讓她難受。
此刻,調令如同天降祥瑞,一下子讓她所有的難受都煙消云散。
于瓊菲拷貝了電腦上的文件,迅速交接了手邊的工作,開心的樣子難以抑制。
不到一個小時,于瓊菲回到迎賓館收拾好個人物品,拖著行李箱站在賓館門口等候專車。
她甚至沒有去向秦云東當面告別,只是讓秘書代為轉達,她給出理由是“不想打擾秦書記工作”。
于瓊菲真是歸心似箭,一刻也不想在這個讓她倍感壓抑的地方多待。
車子駛上高速公路的那一刻,于瓊菲輕輕吹了一聲口哨,仿佛是從籠子里飛出的小鳥,為重獲自由而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