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我們得理性看待。”
書房里開著落地燈,陸南亭放下水杯,慢悠悠的把相冊又翻了一頁。
杯子里的胖大海已經泡發了,透光看著,是棕黃色的,帶有一種很特別的紗感。
顧蘭溪長嘆口氣,又開始想家了。
“客觀都做不到,何談理性?”
她明明是因為看到那姓楊的重男輕女,感到嚴重不適,怕說出不合適的話,或者露出不好的表情被人拍下來,才不辭而別的,結果現在,被包裝成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做好事不求回報的道德典范。
這讓她心里更難受了。
兩人私底下閑聊,免不了說起重男輕女這個問題。
顧蘭溪覺得,一個人的能力和未來,不是性別決定的,同為父母的孩子,只因性別不同,男孩兒就天生更受他們喜歡,女孩兒就天生受到忽視,是很不對的事情。
但陸南亭卻說,從客觀上來講,一種現象長期存在,說明有其存在的合理性。
“農耕時期,男性普遍擁有更強的力量,更適合干體力活,家里男丁多,意味著勞力多,一家子的生活就有保障。再有一個,漢武帝時期,推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后,儒家思想,就成了之后大部分封建王朝的核心思想。“男主外女主內”,“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類似的想法一代代傳下來,好像沒有兒子就很糟糕,就會被人看不起,天長日久,自然重男輕女。”
陸南亭看著她,很認真:
“反正原因多種多樣,歸結到底,人都是利己的,做事兒,自然會奔著對自己更有利的方向使勁兒,誰掌握了話語權,就誰說了算,你說對不對?”
“道理我都懂。哎,不說這個話題了。”
顧蘭溪直接打斷他。
“今天還順利嗎?”
“還行。就是每天都要喝好多保護嗓子的藥茶,味道不是很好。”
“等我回來給你熬涼茶,我知道好幾個配方,都是我們家祖傳的。”
“我記錯了,其實味道也還好,你不用麻煩了,等你回來,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哦?不年不節的,什么禮物呀?”
“送禮物哪還需要挑日子啊?想送就送唄!”
最近幾天陸南亭都在錄音棚錄歌,基本上到點兒就回家了,兩人通話或者打視頻,都是顧蘭溪抽空打回去。
今晚還有一場戲要拍,她這會兒正半躺在椅子上,戴著耳機,一邊候場,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陸南亭聊天。
這場要是拍得順利,差不多半小時以后,就該輪到她了。
“好巧啊!我也準備了禮物,等我回家的時候,就會送過來。”
陸南亭不由皺眉:“你不用特意準備回禮。”
顧蘭溪哼了一聲,不滿道:“我送你的東西,是定做的,早就下過訂單了好不啦?昨天剛做好,那邊就聯系我,問什么時候方便送貨上門,我想著,肯定要我在家的時候啊!不然他們一敲門,得,你去把貨收了,我還送什么?”
“哇到底是什么東西啊?怎么做了這么久?”
“該知道的時候你就知道啦!”
演員候場區都是人,時不時還有工作人員路過,她自是不會泄露太多私人信息。
她打算明晚收工,去坐飛機。
半夜到家,后天上午,張薇送貨上門,后天下午去化妝,晚上去走紅毯,完了次日一大早回劇組,拍兩天戲,從劇組直飛廈門,參加金雞獎頒獎典禮。
陸南亭知道她的行程,也不在電話里講。
“那你想送我什么呀?”
“到時候你就知道啦!”
“哼,不講就算了。”
“寶寶,你好霸道哦”
“好好講話!”
“好的,大老板!”
顧蘭溪這邊休息時間還有一會兒,這兩天工作忙,又遇到那么一檔子事兒,心情不好,就想多看看他洗洗眼睛。
兩人說著毫無營養的話,都看著對方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