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悅研究人工智能起家,不過因為初期發展方向不明確的緣故,一度陷入資金斷裂、在破產邊緣反復橫跳的悲慘境地,直到創始人蘇啟破釜沉舟最后一搏,下定決心專攻自動駕駛技術,這才混出了頭。
蘇啟最難的那段時間,公司連辦公室租金都快掏不出來了,所有員工只剩下包括他在內的六個核心創始人,不拿工資白干活那種。
只因不死心,想求一個結果。
恰逢校慶,本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想法,蘇啟跑學校,想要借著校友這層關系拉投資。
幾經碰壁過后,借著導師的關系,認識了返校參加畢業答辯的顧蘭溪。
顧蘭溪考察過后覺得這個項目很有前景,幾乎砸進去所有身家,才助啟悅起死回生。
之后幾年,蘇啟也多次借著顧蘭溪牽線,才簽下好幾個至關重要的大單。
因為啟悅踩上時代風口發展迅猛,當時投入又很多,顧蘭溪在那邊的股份,占了她總資產的一小半。
蘇啟感激她關鍵時刻出手,她也看好啟悅的未來,所以兩人私交很是不錯。
未來很多年,只要不出大事,她基本上都不會放棄這部分投資。
這么算起來,那位姓高的副總,也算是自己人。
害得人侄子侄女通不過政審,好像的確不太合適……
說起來,那人除了給她發財樹澆開水澆鹽水之類的,好像也沒干什么傷天害理的大壞事。
畢竟除了請大師,發財樹本身也沒有多值錢。
但這姓高的不找她師兄幫忙,反而繞一圈,找到梁世釗,是幾個意思?
尤其梁世釗還這個態度……
顧蘭溪心里肯定會不舒服。
梁世釗與她相識多年,見她表情就知她生氣,見她要走,忙叫住她:
“唔系你想噉嘅,就幾句話啫,唔好心急得唔得呀?我就算對唔住你,都唔會對唔住我自己個錢包,系唔系呀?”
什么關系,才配他得罪大客戶來維系啊!
也不動動腳趾頭想一想!
梁世釗都要氣死了!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來分鐘,幾句話的功夫還是有的。
見他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顧蘭溪到底還是站在了拐角的銀杏樹底下,讓他繼續說。
梁世釗也不賣關子。
“嗰個高副總先至入職啟悅唔夠兩個月,你可能對佢唔系好熟,佢對你同蘇總之間嘅關系,多半都唔系好清楚,否則都唔會揾我啦。”
顧蘭溪看過啟悅抄送的人事任免報告,知道換了個副總的事,也知道對方履歷,但這位姓高的具體什么背景,她還真不清楚。
畢竟那么多公司,那么多人事任免,她不可能把每一個高管都查一遍。
歸根到底,一個高管對一個企業的生死,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
見她一臉洗耳恭聽,梁世釗語重心長:“佢屋企都系體制內嘅,雖然唔系咩大富大貴之家,但強龍唔壓地頭蛇,明嘅未?你喺呢度背井離鄉嚟搞投資,要系將人得罪到死,喺啲細枝末節嘅地方卡你一下,夠你受嘅。為咗幾棵樹,唔使咁啦!”
顧蘭溪一路打拼到今天,各種事情都遇到過。
有的事哪怕滿足要求,人家可辦可不辦,非要卡你一下,是真的很惡心,又拿人沒辦法。
知道他是為自己考慮,顧蘭溪抿抿嘴,露出個笑:“我知啦,先進去啦,釗叔!”
那老板既小心眼又膽子小,只因她賺錢厲害,就偷摸跑來滅她的發財樹,家里人多半心眼兒也不大。
真把人送去坐牢,以他家情況,說不定真就結死仇了。
但她是八分便宜硬要占到十二分的性子,吃了虧,絕不可能輕飄飄的放過。
既然那高副總要替他小舅子出頭,那少不得割點肉。
這事兒越來越麻煩,一時半會兒是真解決不了,還是眼前事要緊。
梁世釗松了口氣,知道她這是不怨自己了,忙跟了上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