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秦風卻將后背靠在了椅子上,看著眾人就幽幽的說道:“如何?你們六位也都是官居二品尚書,不但滿腹經綸,于我朝廷律令更是熟知!”
“待三萬兵馬回京,這又豈是一個臣子所為?”
說著,秦風眼神就一愣。
而他說完,六人面面相覷,都不敢接聲,甚至都不敢抬頭看向秦風。
然而卻在此時,張之道突然輕笑了一聲開口道:“呵呵,鎮北王倒也體諒我等朝臣辛苦,知道將所獲牛羊全部都敬獻上來!”
“只是殲敵二十萬,卻只繳獲數千,這怕是有些太敷衍了吧?”
“渾邪王部在北蠻也算是排得上號的大部族了,而這些年來部族人口更是發展到了近四十萬之眾!”
“四十多萬人的一個大部族,其所擁有的牛羊怕都不止百萬了吧!”
說完,張之道就笑瞇瞇的轉頭看向了那躲在最后面的蒙武道:“蒙大統領,您在北境親眼目睹了那一戰,可否證實鎮北王說的是否為真?”
蒙武撇了撇嘴,抬頭面無表情的看了張之道一眼后,就道:“左相大人,本官如今已經不是禁軍大統領了,所以您還是別以此稱呼了,免得回頭讓秦大統領以及文武百官誤會!”
“而至于鎮北王所說是否為真嘛……”
“呵呵,自鎮北王回到北境后,我就被其剝奪了兵權,別說是知道詳情了,就是連參戰都沒了那個資格,最后只能帶著不足五千人馬駐守戍北城!”
“不過此一戰,北境的傷亡情況我倒是知道一些!”
“僅僅陵州一戰,損失的原定北軍部就有十多萬,而被屠戮的百姓更是數不勝數!”
“至于鎮北王新組建的鎮北軍,也是折損了五六萬多!”
“而這么大的損失,鎮北王問朝廷要點撫恤其實也不為過!”
“畢竟此戰,他的確是建立了不世之功!不僅收回了幽涼兩州,更是占據了火邪嶺!”
“火邪嶺那個地方你們應該都知道,算是扼住北蠻人南下的要道了!”
“日后只要能守住了火邪嶺,北蠻人便再也沒辦法南下劫掠,如此可使我北疆之地將來再無蠻禍之憂!”
“將士戍邊衛國,戰時熱血拼命,戰后索要撫恤分賞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爾等作為朝廷中樞大臣,如今聽聞這個消息,不應該就只盯著那數千匹牛羊左右算計吧?”
“數千也好,百萬也罷!鎮北王可是也要吃飯穿衣的!”
“更何況,他麾下如今還有十數萬將士和百萬百姓。倘若他真的將所獲都敬獻給朝廷,那日后那十數萬將士的糧餉和那百萬百姓的衣食又有誰來負擔呢?”
“我朝廷嗎?”
“倘若真到了他開口問朝廷要這些的時候,那到時你們給是不給?”
“給,就是放縱他做大!而不給,就是默認他在北境割據自生自滅!”
說完,蒙武就對張之道翻了翻白眼,顯然是很討厭那張陰險,卻又時時刻刻都裝作鎮定自若的臉。
“殿下,鎮北王可是沒幾日就到長安城了!”
“您如今還這般發怒有用嗎?”
“別忘了,您如今可是監國啊!您若視他為臣,那只要他沒有舉旗造反,那他就還是我大秦的臣!”
“而且,還是收復幽涼兩州,戰功赫赫的大功臣!”
“可若您視他為賊寇!那如今手握重兵的他恐怕也只能去做賊寇了!”
說完,蒙武又抬頭正視秦風道:“殿下,您座下的那張椅子代表的可不僅僅是權勢和威風,可還有著氣度、格局和威嚴!”
“鎮北王如今是雄踞八州之地不假,然而如今我大秦手握八州之地的可不僅僅是他一人啊!”
“如今,若您執意視他為亂臣賊子,那恐怕日后我大秦的亂臣賊子也不僅僅是他一個人了!”
說完,蒙武就又冷冷的掃了張之道一眼,眼中盡是鄙夷和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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