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熊飛揚到底是因何被逐出北司軍,眾說紛紜,至今也沒有準確的說法。
不過此人離開軍中之后,并無離京,而是在東市開了家武館,便是四海館。
此后一些離開軍中的官兵先后被熊飛揚收進四海館,甚至一些江湖游俠兒也被他拉到麾下。
但短短幾年能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最重要的原因,則是熊飛揚與獨孤家的關系。
當年熊飛揚還是右羽軍中郎將的時候,就與獨孤泰交情匪淺,而那時候獨孤泰還只是虎賁左衛中郎將,兩人地位相當。
但某種意義上說,熊飛揚其實比獨孤泰還強那么一點點。
虎賁左衛是南衙八衛之一,而右羽軍事北司六軍之一。
北司軍負責保護皇城,南衙則是衛戍神都。
所以在軍人的眼中,北司軍自然比南衙軍更精銳。
兩人都在軍中的時候,還只是有交情,但熊飛揚從軍中離開沒多久,便與獨孤泰結拜為義兄弟。
大梁地方軍中,將領收義子、官兵結義是極其常見的事情,朝廷也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這一套在南衙北司都是禁止。
但熊飛揚沒了武職,一介布衣,再與獨孤泰結拜,那就是誰也說不出話來。
而且當年獨孤泰似乎有意讓人知道,在神都最好的酒樓舉行了結拜儀式。
如此一來,大家都知道,獨孤家是熊飛揚的靠山。
也正是有了這樣的靠山,熊飛揚設武館收人才,開鏢局做錢莊,朝廷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雖然日進斗金,黑白兩道也只能眼紅,不敢招惹。
如果說喬嵩這樣的市井人物只是行走在東市的獵犬,那么以熊飛揚為首的四海館就是匍匐在東市的一頭猛虎。
喬嵩這樣的角色與熊飛揚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好在這些年熊飛揚只是帶人安心搞銀子,并不輕易生事。
但大家也知道,四海館要么不出手,如果真出手,必然會有人傾家蕩產,而且再也不可能在東市生存下去。
四海館的人天還沒亮就登門找上喬嵩,一頓毒打之后,直接綁起來,用快馬拖到四海館,這事兒很快就在東市的大街小巷傳開。
幾乎所有得到消息的人都知道,喬嵩這次肯定是身處絕境,雖然四海館不會真的殺了喬嵩,但喬嵩肯定在神都是活不了。
但大家其實更好奇,喬嵩是怎么得罪了四海館,四海館會明目張膽這樣搞喬嵩?
熊飛揚是東市之虎,喬嵩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那也絕無可能去招惹甚至得罪四海館。
就算喬嵩真的哪里做得不對,激怒了熊飛揚,熊飛揚也根本無需如此明目張膽派人找上喬嵩。
他隨便一句話,東市有的是人可以幫熊飛揚暗中弄死喬嵩,讓喬嵩消失的無影無蹤,四海館手中還不會沾上一滴血。
難道四海館這是要用喬嵩立威?
那就更沒必要。
不說四海館背后有獨孤家做靠山,就是熊飛揚自己的實力,整個東市又有誰人不懼?
四海館那幾十號人,都是兇悍之輩,而且有不少是江湖高手。
四海館名下的鏢局和錢莊,生意興隆,無人敢使絆子,除了背靠獨孤家這棵大樹,另一個緣故,不就是有這幫兇悍的武夫坐鎮嗎?
魏長樂一群人騎馬來到東市,到得四海館大門前,太常寺少卿王檜臉上就已經微有些變色。
四海館坐落在東市東北角,圍著大院子,占地面積甚廣,十分開闊。
門前蹲著兩頭石獅子,猙獰兇狠,門頭刻著“四海館”三字,一根旗桿豎在門前,旗子在風中飄揚,上面也是繡著“四海館”三字。
兩名灰衣漢子腰間掛刀,守在大門外。
大梁施行刀狩令,民間不得藏匿兵器。
但武館卻是特殊情況。
如果取得官府的許可,擁有了開設武館的資格,便可以擁有少量用來練武的兵器,官府也會記錄在冊。
錄入官冊的兵器,就不受刀狩令約束。
熊飛揚背靠獨孤家,開設一家武館,擁有一些兵器,那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見到一群錦衣玉帶的貴公子突然出現,守門的漢子有些詫異。
“魏爵爺,怎么.....怎么跑這里來了?”王檜皺起眉頭,勒馬停住,向邊上的魏長樂低聲問道:“這可是四海館!”
他顯然對四海館的底細很清楚。
“沒錯啊,我約的人就在這里。”魏長樂咧嘴一笑。
大將軍竇沖抬頭看向門頭匾額,念道:“四海館!咦,這不是那個叫.....熊什么來著?”
“熊飛揚!”身后一名貴公子道。
“對,就是熊飛揚。”竇沖道:“本將聽過四海館這名字!”
守門的人聽竇沖自稱“本將”,都是將目光落在竇沖身上。
“這位將軍,敢問尊姓大名?”得知竇沖是武將,守門的人倒是很客氣。
“這是懷化大將軍!”魏長樂干脆道:“熊飛揚呢?大將軍到了,他還不出來迎接!”
其實魏長樂也是剛知道熊飛揚這個名字。
但他看到王檜的反應,能讓王檜也顯出一絲忌憚,這熊飛揚肯定就不是泛泛之輩。
“快去稟報館主!”守門漢子聽到“懷化大將軍”,立時變色,向同伴道:“就說懷化大將軍前來拜......不,大將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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