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愚鈍,恐怕……”
“你只說,你敢不敢擔此責任,想不想擔?”
“臣……”虞忠猶豫一瞬,慨然再次下跪,“臣愿為陛下肝腦涂地!”
“好,記住,你是戴罪立功,若有錯處,只會罪過更重。”
“臣明白!”
“若辦差妥當,朕將會給你加太保銜。”
“謝陛下!”
虞忠只是來宮里做樣子請罪的。
沒想到,還有這么大一個餡餅掉在自己頭上。
于是更加篤定緋晚不會有事——自己選擇放棄次子、堅定追隨緋晚,看來是賭對了。
而虞忠走后,皇帝閉著眼睛養神,想起虞忠方才誠惶誠恐又欣喜若狂的樣子,只覺得好笑。
這些個當臣子的。
整日冠冕堂皇。
還不是利欲熏心。
他只要給他們幾根胡蘿卜,他們就會像驢一樣不知疲倦,為他驅策。
當然不能只給胡蘿卜,那只會讓他們胃口越來越大。
就像當初抬舉鎮國公一樣,讓鎮國公背著罪,對他的寬免感恩戴德,他才放心使用鎮國公,并封其女兒為后。
如今虞忠也一樣。
讓他惶恐,讓他感激,讓他別無選擇,只能鞠躬盡瘁。
“陛下,宮正司方才來報,昭娘娘昨夜在牢里暈倒了兩次,早晨請過太醫了,太醫說昭娘娘體弱,加悲傷過度,若不好好調養怕是還會暈倒,很可能落下病根。宮正司不敢隱瞞,特意來討陛下示下。”
曹濱小心翼翼進暖閣,打擾皇帝假寐。
“暈倒?她夜里不睡覺?”
皇帝倏然睜眼。
曹濱道:“聽說,昭娘娘夜不能寐,已經許久沒合眼了,只是對燈垂淚。昨晚上邊哭邊寫詩,寫著寫著就暈過去,紙上都是淚滴子,看著挺可憐的。”
曹濱從袖子里掏出兩張紙,“……宮正司的人挑了其中幾張詩,還給拿過來了。”
皇帝就著曹濱的手,看那展開的紙上,是娟秀整齊但下筆虛弱的字跡,顯然是寫字的人體力不支。
紙張到處皺巴巴的,一看就是很多水滴落在上頭。
是淚……
皇帝臉色一凝。
昭卿,終究是記掛著他!
明面賭氣,背地痛哭,何苦!
“看朱成碧……”
待看清上頭的字,皇帝臉色又是一變。
“這,真是虞氏寫的?!”
曹濱趕緊說是。
“陛下,奴才認字不多,這詩是什么意思,好像是昭娘娘在思念您?”
心里暗道昭娘娘真是在玩火啊。
可別把她自己燒了!
但他又很佩服緋晚的鋌而走險。這詩,他是懂意思的,不過故意試探皇帝態度罷了。
就見皇帝厲聲:“把虞氏帶過來,朕親自問她!”
只是曹濱還沒來得及出去傳旨,惠妃到了。
一進屋,風風火火的,她大聲稟報。
“陛下金安!臣妾來請罪,臣妾剛才去宮正司把虞緋晚給揍了!臣妾知道錯了,但再來一次臣妾還會揍,陛下按規矩處置臣妾就是!”
皇帝見了詩之后滿腔的怒意,頓時消散了大半。
驚異質問:“你揍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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