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生慣養的貴門嫡女,沒經歷過真正的苦難,要想在宮廷和朝局爭斗中立足,光靠發狠沒用,心志和身體都跟得上才行!
而晏后,滿口答應之余,也有閃念,一場責問沒結果,自己倒被說服了,以后要變成習武之人?
真沒想到!
也怪有趣。
暗自細想,她又有什么好責問緋晚的呢。就算是緋晚私下里習武沒有告訴她,關鍵時刻也救了她,再次成為她的恩人。
若不是緋晚抱著她滾地躲開,她被刺客擊襲擊,說不定現在和皇帝一樣也在床上躺著呢。
晏后自愧。
跟皇帝周旋多了,竟也沾染了那廝陰曲的心思,總懷疑別人,只想著別人對不起自己的地方,卻不想想自己又為別人做了什么!
于是低聲和緋晚認錯。
緋晚一笑:“姐姐光風霽月,在意這些細節做什么。咱們彼此之間,還在乎這些嗎。”
兩人便談起何霜影和奸細勾連之事的始末和細節。
細細聊了很久。
皇帝在寢殿里昏睡。
后妃兩個在暖閣里密談。
冬夜北風清寒,拂過重重殿宇。石階冷透,人心浮沉。朱墻金瓦中總有一些暖,透過霜寒,讓人盼著早春來到。
……
“爹,爹,救救兒子!開春就是您壽誕,兒子還想給您過大壽呢,不能現在就死啊爹!”
宮正司的重刑房中。
曹濱在皇帝熟睡,暫時不需要伺候的時候,私下來到了這里。
義子崔良渾身帶血,被動過大刑了。口供上清清楚楚交待,他怎么屢次幫著何氏潛入辰乾殿狐媚君王,怎么指使何氏去找藥房內侍買藥,以及,他被奸細買通,屢次給他們傳遞皇帝起居細節。
此時,面對義子的求救,曹濱無動于衷。
只是走到吊在墻上的崔良跟前,掏出懷中帕子,幫他把眼睛周圍的血痕擦一擦,頭發捋到后面去。
“疼嗎?”
“疼!爹,疼!他們太狠了!爹,您老人家回頭一定要收拾他們,他們分明是公報私仇,對您不滿,才故意折磨兒子……”
“這是止疼藥。”
曹濱打斷了崔良啰嗦,拿出一盒藥膏,給崔良抹在幾處明顯的傷口上。
“感覺好點沒有?”
“涼涼的,舒服多了,但還是疼,爹,救我出去,兒子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爹,救救我!”
“好,我會想辦法,你在這里不要胡鬧,好好配合他們,我會在御前給你求情。”
“謝謝爹!謝謝爹!還是您老人家最好!兒子糊涂了,兒子再也不背著您做事了,什么都聽您的!”
崔良喜極而泣。
曹濱給他擦干凈眼淚。
從帶來的食盒里拿出碗碟,把里頭的湯羹用勺子舀起,親手喂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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