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宮人們全都眼觀鼻鼻觀心，怕被遷怒。

皇帝從殿中出來了。

曹濱為他披上御寒的輕裘，又把一個手爐塞進他手里，生怕他凍著。

相比之下，謝惟舟一身墨竹色素錦夾衣，身姿挺拔，長身玉立，少年人的蓬勃朝氣那樣顯眼，完全沒把冬日的寒涼當回事。

“微臣謝惟舟，參見陛下！”

少年快速結束和惠妃的對峙，單膝跪地，朝上行禮。

惠妃也轉身施禮。

皇帝目光掃過兩人，含笑問道：“吵什么呢？”

“臣失禮，御前爭吵實該領罰。但惠妃娘娘質疑微臣領兵的能力，微臣不服。若微臣不能領兵，惠妃娘娘也不必掌兵了，總之誰都沒有帶兵經驗，全都卸任好了。以后我大梁軍中，也不必再提拔沒有經驗的將領，大家全都從大頭兵做起，不失為一種培養軍將的好辦法！”

謝惟舟不卑不亢，將事情說明白，而且還給出了看似中肯實則賭氣的建議。

皇帝失笑。

“愛卿直爽的脾氣，朕甚愛。惠妃，你怎么說？”

惠妃滿臉不服氣，朗聲道：“既然臣妾和謝侯爺都無帶兵經驗，誰也說服不了誰，那就拳腳上見真章好了！陛下，臣妾請求和謝侯爺比武，一決高下！”

謝惟舟斜眼睨她：“末將無所謂，娘娘要比，末將奉陪到底。只是，贏了如何，輸了又如何？”

“誰贏了誰帶兵，輸了的不許領兵罷了！”惠妃道。

皇帝哈哈大笑。

“惠妃，謝愛卿，朕同意你們比武。只是，輸贏的結果，朕給你們改改。贏了的人，朕允許你們麾下再多領五千兵馬，輸了的，少帶五千，如何啊？”

看來，皇帝是屬意兩人都領兵了。

多帶五千人，少帶五千人，對皇帝和朝廷來說只是個數字，但對統兵之人來說，軍隊的戰斗力可不一樣。

而且，這關乎兩人的顏面呢。

謝惟舟和惠妃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誰怕誰！”

兩人同時朝上行禮。

“微臣遵旨！”

“臣妾遵旨！”

緋晚在皇帝出殿的時候，也走出了偏殿。

此時站到了皇帝身邊，笑吟吟道：“這比武很好。惠姐姐和謝侯爺在敵軍入城時，都為陛下奮勇殺敵，此番比試無論是誰輸贏，大家都是陛下的好膀臂。陛下，臣妾有個主意。”

皇帝見惠妃和謝惟舟劍拔弩張，誰也不服誰，覺得緋晚這圓場打得很好。

笑容加深：“昭卿盡管說來。”

“陛下，臣妾想著，既然二位在宮中比武，不如讓各位嬪妃們都來觀看。一來，讓宮妃們即便在深宮之中，也能領略大將風采。二來么，臣妾提議，不管最后是誰贏，全后宮的嬪妃都會為二位麾下的所有將士們募捐冬衣和鎧甲，以資鼓勵，昭示宮妃們和陛下同心同德，心系全體將士，如何？”

緋晚這么一說，皇帝稍微一沉吟，便龍顏大悅。

這辦法好。

惠妃要重建的李家軍，以及謝惟舟去邊關統帥的軍隊，皇帝都準備將之當做心腹武力培養。

若是這些軍隊在標配尋常軍資的基礎上，額外獲得后妃資助的衣服鎧甲，他們對君王的忠心，就會比其他軍隊更強。

皇帝看緋晚的目光，變得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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